得和大锅闷饭也没什么区别——米下锅,控好火,水干饭熟,开锅就吃,简单得很。 可惜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原大侠还是出了纰漏,许是火给的急了些,鼎中的沉碧花还未融成灵气,就在热火中焦黑成炭,掀开罩子,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 阿原万分尴尬,虽然大锅闷饭糊个一两次实属正常,但这是炼丹啊!千金难买的灵花就这样成了一堆黑炭,就算他脸皮再厚,也难以找出什么话来搪塞。 韩凌汐在一旁嗯啊了两下,似乎也想帮大哥想点说辞,但最终还是词穷,只能眼巴巴地把小鼎上的黑炭刮干净,又去采了一些。 只是这一次,鼎中多了些沉碧藤,少了些沉碧花,阿原心领神会,也没多说什么,提起敬畏之心开始第二次炼丹。 这一次阿原小心再小心,虽然慢了些,但一炉灵草灵花还是缓缓化成了灵气,没出什么岔子。 但许是火给的不够,灵气不过蒸腾了一小会就像是失去了灵性,自动沉降凝积起来,结果阿原还未开炉,鼎底就已经积了一层白色粉末。 最后一开炉,非但没有凝成丹丸,反倒连鼎底的一层灵粉也一掀而去,什么都没留下,只给阿原吸了生平最浓的一口灵气…… 总结下来,两次失败全是因为火候。而韩凌汐刚刚还说过,炼丹只有三成在火候,可原大侠竟连这三成都不过关,差得实在不是一星半点。 韩凌汐眉头紧皱,神情凝重地又采摘了一些沉碧花,交给阿原时的表情,直如辛苦一辈子的老农将最后一亩地卖给一个骗子。 阿原早已心生怯意,但被架在火上也无路可退,只得硬着头皮再炼第三炉。 这一次,韩凌汐终于忍耐不住,在一旁不停指导起来。 阿原有了前两次失败的经验,也更加谨慎小心,一板一眼地按照妹子的指导行事,终于平稳度过了前面诸道工序,到了最后开炉的一刻。 本来对开炉法决自信满满的阿原这下也不免心里发慌,反复向韩凌汐确认了两遍,终于到了没有退路的最后关头。 阿原深吸一口气,将运转最为熟练的水相真气沿着两臂经脉,灌入小鼎的法阵之中。 如今阿原的真气修为在仙门之外已是不弱,起码比韩凌汐应该强上许多,法阵在他的灌注下运转飞快,隐隐有光芒流动。 但就在开炉的那一刹那,法阵的运转突然出现了一点偏差,就像是一盆盛满的水轻轻一歪,半盆水就倾覆了出去。 只听轰的一声响,小鼎上的琉璃盖瞬间被掀飞,一股气流直冲天上,如同放了一个大炮仗。留下来的,只有鼎底五颗绿豆大小的青绿色小丸。 “大、大哥果然天赋过人,才第三炉就成功了。这五粒凝气丸,小妹帮大哥收起来。” 韩凌汐乖巧地替原大哥圆了场,马上劝道:“炼丹颇费真气体力,大哥切莫勉强,还是先休息一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其实不用韩凌汐劝,阿原也知道该收手了。外面万金难求的灵花灵草,转眼间就被糟蹋了个干净,只换来五粒小得可怜的灵气丸,就算阿原再怎么自大,也不会认为自己真的天赋过人。 更何况开炉之难,阿原已经窥得一丝门道。 虽然鼎底的法阵已经把门槛降到最低了,只要会运转真气渡出体外之人都可以尝试,但也并不像阿原想得那么简单——单单是维持法阵稳定运转这一点,就很难办到。 鼎内灵气蒸腾,法阵试图使之分割冷凝,真气注入的力度大了小了都不行,必须视火候情势而定,其难度相当于在一辆奔驰的马车上端起一盆水,还要稳住不让水洒出来,恐怕并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从根本来说,维持这法阵需要的是走钢丝一般的巧劲和平衡感,而非力大无穷无坚不摧的猛劲。 阿原一身真气大多来得容易去得也快,这种柔韧平衡的巧劲实在不是他擅长的,反倒是真气虽弱、但每一丝都是自身修炼来的韩凌汐更适合一些。 这恐怕也就是大部分修仙者都追求真气精纯的原因,并不单是指真气属性单纯如一,更关键的是经过自身长时间炼化之后,对真气的掌控达到一种随心所欲、如臂使指的程度,如此才能驾驭更复杂更高难度的法门。 第一次上阵炼丹虽然惨不忍睹,但对真气掌控却多了一份感悟。 人贵在自知之明,阿原发现了问题,知道自己不可能练上几次就比韩凌汐做得好,还不如把机会让给她。于是原大侠欣然让贤,重新操起烧炭生火的老手艺。 韩凌汐接过重担,也算不负厚望,接下来三炉一次比一次成功。最后一炉,已经凝成龙眼大小的青丹,品相也提升许多,完全有资格叫做凝气丹了。 但韩凌汐的不足之处也十分明显,以她的真气驱动鼎中法阵实在有些勉强,每次开炉丹成,她就像发足狂奔了十几里一样,衣衫浸透,两颊嫣红。 一连三炉,完全是仗着她对采药炼丹一事独有的热情才坚持下来的。待到三炉一开,已是浑身汗流如洗,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 她还想再试,自然被原大侠一把拦住,左右天色已迟,沉碧花又跑不了,也该生火烧饭早点休息了。 妹子软软躺倒,倒是阿原精神抖擞,别出心裁地去采了几根沉碧藤,闷了一锅沉碧汤。反正烹煮灵食不用开炉,只要控好火不烧焦就不会差到哪去。 在这平常心下,这锅汤倒是煮出了极高的水准,灵香四溢,入口甘甜,真气衰竭的韩凌汐喝了之后眼睛一亮,赞不绝口。 阿原总算是挽回了点面子,兄妹二人喝着灵汤,聊些炼丹开炉上的心得,倒是相谈甚欢,不似白天生生结拜时那般尴尬了。 吃饱喝足,阿原再次卖弄起手艺,将沈思传授于他的安营扎寨之法运作自如,在山海之间生生搭起了一座小营地,也算没白费了兄弟那座简易帐篷。 一番忙活下来,夜色已深。韩凌汐呆呆地望着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