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一张罩副硕大墨镜的脸映入眼帘。
“嗨,这位美女,有空去兜风吗?”
薛佳推了下占据半张脸的镜片,唇红肤白,挡不住的迫人明艳。
时简总算松口气,只是还不忘乜眼拿乔:“要是没空呢?”
“没空?”薛佳急不可耐露出俏媚双眼,“怎么会没空?你不是还无业游民着呢吗?”
时·准编剧轻咳了声,弯弯眼尾压着份踌躇满志:“抱歉,马上就不是了。”
“真的?!”
时简略嫌弃提醒:“这儿不能停车。”
“哦对对对,那你上来。”
她依言坐进车内,坦诚赞叹摸了把座椅皮质:“新车?”
“我哥的。”
薛佳五官岿然否认,面上更是挂出三个字:
哪能啊。
仿佛她真是厉行节约、见过老一辈风雨的好孩子。
时简压眉,毫不留情面戳破她的谎话泡泡:“我才不信他会买这么闪的。”
薛小姐笑出声,短暂凑过来低语:“对哦,他都是低调装x。”
时简无言,怠于和她唱句句夸她哥的老把戏。
一路她挑挑拣拣,跌宕起伏描述了从面试到拿到offer的全过程。
薛小姐不是手握方向盘,只怕也要跳起来和她一起手舞。
“说好了,今天我请客。”
“那必须呀。”
……
落地窗外万家灯火,宽绰办公室也还亮着灯。
白墙上时钟内,三根指针细脚伶仃,分秒不差走至晚上十点整。
遽然一声悠扬钢琴曲响起,雪落松枝般荡开屋内沉寂。
“喂?”
“是我……”
听她一股含糊劲儿,周时遇笔尖点了下纸面,嗓音像清泉流响:“喝酒了?”
时简红着张脸,点头如捣蒜:“嗯,喝了……”
听那头给出地址,他语调依旧是寡淡:“我还有半小时。”
“……没问题啊。”时简眼望天花板,脑袋像飘在云层里,起起伏伏,“半小时,我可以再喝一圈,你忙你的……”
说完就气不带喘掐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周时遇如约抵达酒吧门口,恰好薛佳正扶着烂泥似的时简走出来。
歪歪斜斜,目测的确喝了不少。
两人脚步虚浮走了一段儿,勉强到他面前站定。
“你可来了。”薛佳酡红着张脸,出口的话裹挟浓重酒气,“我都没想到她酒量突然变得那么好,对着瓶吹呀。”
眼前人的熟稔有些始料未及,周时遇轻蹙了下眉,良久报出个人名:“……薛小姐。”
薛佳一口气在胸腔梗住,舌头牙齿都在“你居然不认识我”、“全京山的人都不敢不认识我”之间打转。
但转念一想,她是在外面挨了延毕才回国,这厮不熟悉也是件好事。
“接到了就好了,我走了。”她扬手将烂醉的时简丢进他怀里,扭头想走,还不忘提醒,“诶,别趁着酒醉欺负人啊。”
没等回话,又踉跄折回酒吧。
怀中人也翻了个个,微掀眼皮打量他:“你是谁?”
周总默然一瞬,冷淡眸子微动,答非所问揽过人转身:“带你回家。”
时简歪了下脑袋,不吵也不闹,极乖顺让人扶着往停车处走。
然而这乖顺只维持到进家门前。
车门打开,时简几乎是匍匐到的地名,手脚并用,软得像摊稀泥。
周时遇眼疾手快将人捞起,才避免了某酒鬼脸蛋着地的命运。
时简却似铁了心要和他对着干,蜷曲手指推他的肩膀,抗议:“我不走,不走。”
耳边夜风凉如秋水,几乎要让人寒战。
周时遇被闹得眉头乱跳,任由她又捶了两下后,索性一声不吭将人打横抱起。
这下时简的反应可说是激烈,手脚扑腾,乱拳砸他的胸口:“放我下来,放我,我不让你抱,不许……”
她不知疲倦重复自己的动作,对他来说却好比挠痒痒,折腾累了,很快被丢到棉花似的薄被上。
“你清醒了吗?”
周时遇垂眸看眼前人,俊眉稍拢,耐心已近消磨殆尽。
床上人双眼迷离,嗫嚅着湿润的唇,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踌躇了一秒,俯身去听。
不料时简伸手揪住他的衣襟,猛地将人拉近。
乍失平衡,周时遇抬手撑在枕头两侧,才不至于和她零距离贴近。
时简的呼吸是灼热,喷洒在他鼻尖,还夹带几分酒香馥郁。
亮而暖的灯光下,她像只熟透的虾饺,晶莹剔透下浮出些浅淡的粉欲:“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等不到回话,她眯着眼兀自下结论:“不喜欢。”
“不喜欢怎么生孩子?你告诉我,怎么生?”她晃他摇摇欲开的领口,眼赤红得似要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