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路上的景色还是很美,但杨九君的心却依然没有放在它们身上。她想修炼得更快些,快点变强。不是因为和玉天心那个战约,是因为她那几天在蓝电霸王龙宗里萌生的不甘。
“……叔祖,”在某个小城中转暂歇的时候,杨九君问杨无敌,“我要怎么样修炼,才能更快变强?”
杨无敌看着杨九君,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道:“你有这份心,很好。但变强不能一蹴而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有你把基础都巩固好了,修炼的效果才会提升。”杨无敌又顿了顿,接着说:“等你把杨家枪法七十二式都学完了,就开始和我学炼药,药气对魂师的身体亦有增益之效,早些学会炼药,不仅对你的修炼有益,也能让你在面对敌人时多一种手段。”
“九君明白。”
破族的武魂优点是破魂枪,但独门特技炼药也同样独步天下,其宗内秘药的制式连老主子昊天宗都不得而知,两大帝国的各种势力都与破族有药物交易,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武魂殿打压、子孙亡灭一半,破族也顽强地存续了下来。在经济上,可能算是往日四族中过得最好的了。之前去到蓝电霸王龙宗,杨无敌不仅是谈杨九君的婚事,也是去交付蓝电霸王龙宗订购的药。他们宗内自然有炼药师,但效果终究难及破族所炼的药。蓝电霸王龙宗也因为这层关系,交给了破族结下这门亲事又多一个资本,只是保密度高的药的制式,恐怕不会被传授给杨九君了。
只是这点,杨九君还并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与玉天心定下婚约。
回到族内后,一切还是照旧,但中途修炼未曾停息的杨九君,心智已经和出发前完全不同了。如果说她之前修炼就已经很勤奋,那这时她的修炼强度更是到了一个不要命的程度,不止涉及魂力修炼,也涉及理论,在不断地查阅书籍和杨无敌的开导下,她学会了许许多多自己以前不曾知道的知识,与同龄人比起来,算是博学了。也因为这样,在回到族内时,不可避免地要直面一个残忍的真相。
“叔祖……我父母……还有姐姐……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杨九君在族祠里对着祖父的牌位跪了一夜,长途跋涉,更兼跪了一夜,水米未进,杨无敌走进祠堂的时候,杨九君已经相当虚弱,但面对杨无敌,她只是瞪大了眼睛问这句话。
“……”
杨无敌不回答她,只是看着杨龙行的牌位,长叹一口气。
“武魂殿……武魂殿……对不对?”
杨无敌不回话也徒劳,因为杨九君已经根据宗门过往猜了出来。面色如纸的她只是念着武魂殿这个词。
“除了武魂殿……还有谁……会这么恨我们?”
她因虚弱而身体和声音发颤,但眼神里无色的恨意不断蔓延。
“武魂殿……武魂殿……”
杨九君不停地呢喃着,恍惚间只是眼前一黑,便脱力向前栽倒。
从那天起,破族内见到杨九君时都是看到她行事如死人一样,倒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死,只是平时几乎一言不发,非要紧事不回话,行动僵硬,如傀儡奉命行事一般不断地修炼,除了修炼就是训练、学习,寝食也只是到点就草草敷衍过去,一股不要命的势头。族里人都知道她这是受了满门尽灭的刺激,都不停地开导她,又实在劝不动,只能拼出小命去帮她料理起居,连杨无敌都看不下去了,封了她的魂力的时候也不少,但修炼不了武魂,她还会去练枪法。倒也不是不食不寝地练,旁人就是看她太不把自己当人了。
但这种玩命修炼的方法也确实有效,她的魂力起初几乎是以一月一级的速度提示,后来随着魂力等级提高,提升速度也慢了下来,变成两月一级,再到三月一级。十五个个月后,杨九君到达二十级大关,此时她的年龄是十岁。
尽管再往后修炼速度肯定会变得比现在更慢,而且这也几乎是拿命换来的修炼速度,但十岁20级的成就已经足够让全宗上下震撼。谁都看得出杨九君是破族将来的希望。
也因为如此,杨九君第二魂环的获取是全族的大事,但比起这个,事情更大的是杨九君对魂环的要求:千年魂环。
为了这个要求,众多长辈几乎闹翻了,杨无敌也怒斥她胡来,同境界内魂师,若非武魂差距过大,破族人向来无往不破,更有杨无敌亲自猎杀魂兽,区区千年魂兽当然不在话下。但他们不能承受的是杨九君吸收千年魂环的代价,千年魂兽的能量,岂是区区大魂师能承受的?更何况她才十岁,身体基础和成年魂师比起来都差远了,强行跨级吸收魂环一定会爆体而亡。这样的道理长辈们讲了无数次,但杨九君只是沉默不语。
猎取魂环的事一拖再拖,杨九君对所有被带到面前的濒死的百年魂兽都视若无睹,没有第二魂环的魂力加持,武魂修炼速度会更慢,长辈们急得火烧眉毛,而杨九君只是油盐不进,照旧修炼训练。
从杨九君升到20级往后足足三月,破族内都为了她的第二魂环这事鸡犬不宁,有的人想委曲求全,找头刚好一千年的魂兽,令族中几名50级以上的长辈护法帮她吸收,但绝大多数人都是不能接受这个要求,只死命地劝。
杨九君从一开始就不理会这些劝说,仍是修炼。不止修炼,还跑到外头去修炼,每次回来都一身狼藉,把长老们吓得魂飞魄散,但冷静下来后也都隐隐注意到她的魂力有变化。
直到某日,杨九君带回一只半死不活的魂兽,她自己也受了伤。
等杨无敌和一众长老赶到时,杨九君已经开始吸收魂环,他们看着那闪着紫光的魂环,屋门和墙瞬间向外被魂力震爆了一大半。强行冷静下来以后,一行长者终于开始为杨九君吸收魂环护法。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那是一只1000年左右的九炼魔蝎,蝎尾与蝎足锋利到可穿金石,甲壳至坚,起码要四十级强攻系魂宗全力一击才能击穿,虽说如果是破族的武魂有着得天独厚的攻击力优势,但即便如此20级的杨九君也绝无可能击败千年九炼魔蝎,她武魂不够强、魂力也不够高,更别提九炼魔蝎还身怀剧毒。
不过此刻他们也来不及考虑杨九君到底是怎么搞到这魂兽的了,跨级魂环吸收已经开始,强行打断导致吸收者的死亡概率会大大提升,对长老们而言,这番境况已经是退无可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