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心安处,比抄多少佛经都受用。至于腰伤,用了御赐的活化散,三日定当痊愈,囡囡不必担心耽误行程。”
前世将她留在府中,导致后来发生了一系列让他难以掌控的事,当时若他再晚些时日回府……
此番前往高都,依前世经历来看,一路上确实会遇到许多麻烦,其中变数尚未可知。
但留缚愉在府邸,总归担心她的安危,将人拢在身侧,才叫他心安。
缚愉眸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滞,自成婚来,他对自己的情谊丝毫不加掩饰,怕他瞧出异样,唯有不言逃避话题。
看来男人是铁了心要带自己一同去,且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有着前世记忆,往后的事态应当遵着前世轨道来,自己只需在去往高都来回的路程上扮作透明人,让前世的事在重新上演一回,自己或许还不用等到回王府,遂可早些取了和离书。
君夙启尚还不知她心中的小九九,婚后她对自己有着戒备之心,他如何瞧不出来。他想的却是正好借此程多和她相处,说不定两人的感情还能升温。
替她搽了药,男人脱了皂角靴与衣物,轻车熟路的上了榻,大掌一挥,室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中,同榻的俩人各自怀揣着异心而眠。
三日后,高墙之上,一对主仆眺望着夙王府的马车驾离京城,渐消匿成黑点。
原本预想借高都一案折断倪昭的羽翼,眼下的局面倒是在戎桓主仆的意料之外,不过看来承德帝颇为重视高都一案,将君夙启派遣赴高都,于戎桓而言,提前下这步棋也算没白费力气、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寄奴于声音不带半分温度:“大人,此番君夙启亲自前往高都,所带人马不过三十人,其中并无女眷,可要派人将他做掉?”
听到那人并未携带家眷,戎桓心下不由得流露几分诧异,却也只是稍纵即逝。
城门口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见到夙王府的马车离开京城后,随即离开。殊不知自己早已暴露行踪,这一幕尽收入戎桓眼底。
戎桓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有人替其上开胃菜,咱们何必如此着急。”
只需要在火旺的时候,添把柴,岂不是更有趣?
寄奴于自然也是看到了城楼下的探子,“是,大人。”
那名探子自不知自己的行踪早暴露在他人眼皮子底下,从城门口一路掩人耳目来到五皇子府上,将窥探到君夙启已离开京城的消息禀报给君慎。
君慎听完挥手让他下去,“本王的王叔只带了三十余人马,个个定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但那又如何?去往高都县的路途遥远,他这么点人手怎能与咱们抗衡?”
屏风映出一道晃动的人影,在其后传来
粗犷的声音:“五殿下是打定主意要在路上对夙王动手,又何须派人引鄙人来。”
君慎:“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否则堂主岂会在国宴上动手?既然我们有一致目的,何妨联手除掉碍事物?”
他不疾不徐接着道:“堂主要知道世人逐利,利不可独,独利则败。”
庞弈罡心想传闻五皇子常年沉湎于酒色中,行事荒唐,如今看来不过是粉饰太平,叫众人放松警惕。
庞弈罡思忖道:“五皇子差遣玉茗堂办事,也该懂玉茗堂的规矩,不知您想用什么做筹码来达成这桩交易?”
“待到除去夙王,本皇子登上那个位置,可许堂主三桩愿。”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
“五皇子慎言。”庞弈罡闻言色变,此等诳语脱口而出,料定是个不成大器的主。
君慎不由多往屏风处乜了几眼,一抹怪异划过脑海,随后轻嗤一声,“府邸上上下下都是本皇的护卫,若今日的话真有风声走漏,除了你我二人外,再无旁人。”
“只是震慑百姓的玉茗堂堂主,可不是尔等胆魄宵小之辈,回去将原话转告你们堂主,这笔买卖若是成了,本皇子方才的话仍旧奏效。”
被点破身份,屏风后的庞弈罡身形一僵,却也很快收敛好情绪,语气一沉:“五殿下在说什么,依你的话,本堂主的身份难道还有作假的可能?”
“你是玉茗堂的人做不得假,否则,又岂能来到本皇子的地盘。只是听闻玉茗堂堂主素来脾性怪诞,竟然连承德帝都敢刺杀,又怎么会听到本皇子刚刚的一番话而色变?”
话音甫落,庞弈罡竟哑口无言,但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临走前不忘刺他一记。“五皇子的话定会一字不落的传达给堂主,希望不要是口惠而实不至。”
君慎感受到屏后气息消散,遂唤来得力属下,对其吩咐了几句,后者得令去无踪。
他已命人布下天罗地网,他的皇叔纵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活着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