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周牧最先移开视线,伸手卡住巨蟒的嘴巴就要将它拽下来,巨蟒不依,看见他如同救星一般,蟒尾盘在脖颈儿,反而勒的更紧了。
这巨蟒不咬人,周牧拍打了几下无果,干脆就放任不管,勾起额前的碎发暗中伤神,想到龙首亲自飞鸽传书的那句,“尽心照料不得怠慢”又是叹气。
“诶~”倘若不是方才从雾气中飞来的斧头削断了他几根发丝,怕不是还沉浸在不忍直视的自我想象之中,毕竟那可是他们龙首,他一度尊为不近女色到眼中除了男人皆是草木的龙首!
想他们龙首这般男子,就算是真的心悦,也断然不会看上何禾禾那个疯丫头,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对…周牧想了下仍是不信,但脚下却扎了根的不敢上前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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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甜的铁锈气似有似无。
陆冬至被抱起又放下,腰带间渗出的血红沾染到萧逐恨手心,指尖轻捻,皱眉时看向小家伙,结合这伤口的位置,若不是巨蟒咬的,那便是……
他想着就去解少女腰间的软剑,陆冬至同样想了起来,抬手要摸受伤的地方却被大魔头抢先。
锐利的剑锋浸着血珠,即使再小心翼翼的动作,仍是牵扯到受伤的软肉,陆冬至忍不住低呼又赶紧咬牙噤声,偷瞄了眼萧逐恨的脸色,说道:“我不疼…的。”
这魔头自从将她放下就是这副表情,本就面瘫的脸上更是冷若冰霜,甚至随着她的话语愈加狠戾,看的陆冬至难得畏缩,说到最后就变成了小声嘟囔。
她嘴上说着不疼,心里却是委屈的炸开了毛,尾巴尖长着小粉花的绿团子左右踱步,最后站住,仰头叉腰,鼻孔出气,毛绒的大脚丫点地,憋屈到打嗝,本以为会霸气的喷出火花,谁知道只有零星的细闪,还是那种自带bling特效的少女闪光粉,咳…细节不重要,假装淡定的嘤吼道:“疼啊!谁说她不疼的?她疼的现在就想咣咣撞大墙。”
当然奈何心里翻出了花,嘴炮段位更是MAX,一旦对上萧逐恨也是乖顺到连半句话都不敢造次,甚至有种自己欠他银子的错觉感。
“呵不疼?”萧逐恨将浸了血的软剑扔至一旁,说出的话就像淬了寒冰,冻的陆冬至瑟瑟发抖又害怕,所以他这是生气了,因为担心她会疼……
许久没被大魔头虐的傻冬至求生欲极强,一爪子扒在他的衣摆上,在线卑微的嘟囔道:“疼…但我能忍!”
陆冬至说的无比坚定,深怕对方不相信的扭了下蛮腰,那想喊疼又非忍着不说的小模样,直接把萧逐恨气到内伤,指骨泛白的怕吓到她这才没一拳头打在树上,眸色凛了几分,说了个“好”字转身就走。
好…怎么不好?他放在心尖上宠的小家伙,现在连顶嘴都不会了,为了能够留在瀚墨说着讨好他的谎话,即是她要玩那便回琼宫去玩,他看着她玩!
男子利落的身影逐渐隐于雾气之中,被留在原地的陆冬至傻了,听着萧逐恨厮磨出口的好字愣是打了个颤,捡起地上的软剑就去追他,可浓雾遮眼又是下山路,她跑的过急就被树枝拌倒,摔在地上还滚了个圈,衣衫沾上灰尘,伤口更是被碎小的石子刮蹭。
内心深处的毛团子啪唧一下坐在地上哇的哭出声来,不依不饶的捶胸顿足,跟现实中眼泪打转咬紧下唇都不肯流下来的陆冬至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渣,正想起来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大魔头弯下腰来背对着她,看那样子是要背她。
萧逐恨一直未曾走远,守在不远处的前方,见陆冬至摔倒就急步返身,闭口不语却将后背露给了她,感觉到在瀚墨瘦了不少的小家伙趴了上来这才起身,瞥见她手中紧握的软剑伸手去拿,却被陆冬至闷声躲开。
就连被他说都未还嘴的小姑娘凶道:“不许你扔!”
陆冬至说着怕被抢的将软剑护在身后,要不是萧逐恨拥着她就摔了下去,听到那声纵容的浅喘又觉抱歉,像个犯了错的垂耳兔,蔫着小脑袋瓜趴回去说道:“这是你送给我的,不能扔。”
萧逐恨本就没有此意,听陆冬至这么一说耳廓潮红,更是不舍得为难她,说起话来的语气都跟着放软,先是轻叹紧接着说道:“我帮你拿。”
接过软剑后,一路无话的走到山下,陆冬至问他为什么穿着瀚墨的杂役衫,萧逐恨只答了两个字,“为你。”
“……”
感觉自己无形被撩的陆冬至语塞,想了下才木愣的哼道:“谢…谢你。”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到瀚墨的,但想到每天都能跟大魔头腻在一起,陆冬至就压制不住的愉悦。
确实凭她的聪明才智加上大魔头的武力值爆棚,他们一定能够尽快拿下无妄尊上。
可一想到他会以身犯险,陆冬至又有些犹豫,还是不要好了……
在山下恭候许久的周牧左右徘徊,见自家龙首背着何禾禾那爱不释手的样子,顿时自尽的心都有了,试问他现在负荆请罪可以揍的轻一点嘛?
想着低下头,竭尽全力的减少存在感,余光瞟过,也不知那何禾禾趴在龙首耳边说了什么,他们万年冰山的龙首竟然笑了!
不似平时同他们的笑,而是那种能够溢出蜜汁的柔笑,周牧眨眼,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手指使劲的掐了下大腿,随着酸痛的涌上,勾起视死如归的浅笑,心想这下完蛋了那。
陆冬至正想着如何将大魔头劝回琼宫,就看见围着个条纹大披肩的周牧,纳闷他为何穿的如此奇葩,杏眼瞪大只觉那墨绿色眼熟,想到什么下一瞬就拍着萧逐恨的后背大喊:“我知道了,就是他放的巨蟒咬我!”
“我的个疯…小祖宗啊,你可别喊了,这巨蟒真不是我放的,再说它也不咬人啊,反倒是我,你在喊几句,我就要被捶成棒槌了!”周牧急的吐血,却不敢跟陆冬至顶嘴,听着她在那边大吹枕边风,打了个哆嗦感觉身体都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