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边，就变成了“会不会…风尘味儿太重了点？”
太漂亮太扎眼这类词汇乔念说不出口，也没好意思与大明星媲美。
“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林晟榆闻言表情突然抓马起来，“不这样穿怎么盖住你的学生气！”
乔念：“……”
林晟榆：“你现在这样子，不用开口就不怒自威了！要是清清纯纯的人畜无害小仙女，还怎么恐吓那老头的新老婆和拖油瓶！”
果然是乔薇的亲外甥。乔念紧忙竖起大拇指，附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乔念还是为自己的身心健康挣扎了一下下，“你不觉得我这样，有点像美剧里的特工么？目的性太强，可能被人一眼看穿。”
林晟榆挑眉，若有所思地绕着乔念转了两圈。最终拿了片化妆棉递给她，说道，“擦一下嘴，口红颜色淡一点就好了。”
乔念纳罕，“这你都知道？”
他不是看不出她妆前妆后的差别么？
林晟榆说，“你的美丽耀眼是天生的，身外之物只会锦上添花。”
“噢……”原来是这样，乔念得寸进尺，“那鞋子，也换双矮点的吧？”
衣服鞋子林晟榆都准备了好几套，有一双七厘米的，乔念觉得甚好。
林晟榆：“其实你怎样都美。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你过得很好。”
乔念笑笑，“认识我的人知道就行了。”
乔念何尝不懂。蒋家的亲戚应该都知道她被蒋乔栖赶出家门了，这次去婚宴，她肯定会被各种臆测和打量。同情，抑或幸灾乐祸更是免不了的，没准还能当面听到一些风凉话。
不过蒋玄臣那边的亲戚乔念没见过几个，认识的也不熟悉，她并不在乎那些人怎么看。
乔念只是不想在蒋乔栖面前显得太寒碜。
她不是离了谁不行，也没有留恋过去。乔念放得下，并且适应的很好。跟蒋乔栖分开两年多，从未联系。再见，乔念希望能以全新的有尊严的面貌站在他面前，昂起头来。
在意蒋乔栖的想法，只是不愿被他看笑话。
关乎尊严的，都是大事。
乔念没再征求林晟榆的意见，开始修改妆容。珠光眼影换成了哑光，亮晶晶的镜面唇釉变成了雾面。摒除了张扬感和攻击性，多了些沉稳与冷漠。
这才是她，不用假扮别人。
乔念个性偏内敛，在家里做了十几年的小绵羊，面对蒋乔栖，完全释放不出攻击力，但却可以表现出毫不在意，向蒋乔栖传达她很无所谓，过得很好的讯息。
这是乔念能想到的最体面，也最适合自己的还击方式。
婚宴在东郊的一处别墅举行，地址是蒋玄臣微信发给乔念的，
不是他们之前的家。
那这里又是谁的家呢？
那天，林晟榆把乔念送到了别墅门口。
他说，“放心去，结束后我来接你。”
乔念：“你不用来，我打车回去。”
林晟榆：“你这样，我可就不能走了啊！”
乔念只好点头答应，“好，那我提前发消息给你。”
林晟榆：“打电话。”
……
乔念没参加过婚礼，但看过别人拍的婚礼现场的视频。她走进别墅，直奔花园。这边宾客不多，也没有别人婚宴上的那种花廊布置。只有几张长条桌，上面摆放着鲜花和各式食品饮料。
毫无婚礼氛围，看起来更像是自助餐会。
乔念环视一周，瞅见了几个蒋家的人。这些人乔念认得但不熟悉，他们没认出她来，乔念就也没有去打招呼。其他生面孔应该是女方那边的人，没见蒋乔栖的同学，乔家的人更不可能来。
不过这些都不是乔念在意的，她只想见一见蒋玄臣。没看到人，乔念便想找个位置坐下来等。
过去乔念常伴在乔薇身边，是乔薇的骄傲。那时她小心翼翼，机敏伶俐，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带着惹人注意的目的。
因为她被关注被夸奖，乔薇会开心。乔念用自己的优秀来讨好乔薇，以此获得更多的宠爱。
如今乔薇不在了，乔念心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记住乔薇的恩情。蒋乔栖和蒋玄臣是乔薇的家人，是乔薇最亲近最在意的人。即使乔念跟蒋玄臣不亲，又被蒋乔栖嫌恶，移情也还是存在的。
为了乔薇，也为心安。
乔薇拯救了她，也重塑了她。不仅给了乔念一个健全完整的家，还有富足的生活，优质的教育。让她这个弃儿长成了如今这般，有学识和见识傍身，有钱财安身，有亲友帮衬。纵使此生再无人庇护，也有勇气和力量独自面对生活。
乔念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感恩乔薇。
看好一个位置，乔念刚要过去，就瞄见蒋乔栖正朝她走来。
蒋乔栖就一个人，没像以往那般身畔好友环绕，众星捧月。
想想也是，父亲再婚，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么？
不请朋友来太正常了。
两人目光相接，乔念与他没什么话说，便很快移开视线，走向座位。
“乔念。”
在相隔不到两米距离即将错开的时候，蒋乔栖叫住了她。
乔念扭头，淡淡地回看他。
待蒋乔栖走近，她微微点了下头，“你好。”
这个场景，乔念来之前幻想过无数遍。可即便如此，眼下的波澜不惊也绝对是假的。比起不知道同蒋乔栖讲什么的尴尬，乔念其实更怕蒋乔栖跟她说什么。
要她还钱？
问她为何还腆着脸出现，是来乞讨的吗？
乔念很怕从蒋乔栖嘴里听到这些。
她还有一年才能拿到学位证，目前并无赚钱的途径。乔薇培养她花了多少钱，无法估计。蒋乔栖要是跟她算账，她把自己卖了都还不清。
乔念也不是影视剧里清高的女主角，可以飒爽英姿地跟蒋乔栖口头承诺，将来一定加倍奉还！乔念很现实，知道自己还不起。如果蒋乔栖提起，她只有任其羞辱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