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你好。”
云容略带些疑惑的眼神看向他。站在桌旁的人带着友好的笑,歪了歪头,说道:“我是咱们班的班长,宋启临,启明星的启,临渊羡鱼的临。”
看着云容恍然大悟的神情和缓慢扬起的嘴角,宋启临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欢迎你加入一班,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宋……启临?班长?还挺关照新同学的。
“班长你好,谢谢班长关心,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边说着云容边站了起来以示礼貌,笑着朝宋启临点头。
“没关系,应该的。”宋启临刚要道别,云容就开口了:“对了班长,你知道秋季校服在哪里领吗?”
“昨天报道的时候我已经登记好了,老师让我今天去领。但是我还不知道具体在哪里领。”
领校服要去教务办公室找负责的老师办理,教务办公室在隔壁教学楼二楼,我一会也去那里,不介意的话或许可以顺路给你带回来。
应该这样说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宋启临只说:“得去教务办公室领,离我们班有些远”,宋启临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去来不及了,一会大课间的时候我带你去,可以吗?”
“啊,好,那麻烦班长了,谢谢班长。”云容有些不好意思这样麻烦刚认识没两分钟的人,尽管他是班长。
“没关系的”,感受到云容的歉疚和谢意,宋启临只是笑说:“是班长应该做的,不是吗?”
预备铃响。
云容没来得及回话,宋启临离开前道,“那一会大课间见。”
“嗯,好,一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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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主教学楼有三栋,一个年级一栋,但是老师们的办公室是打乱的,”云容和宋启临并肩走过一间间教室,课间的走廊有些吵闹。
奇怪的是,身旁那人的声音不受任何阻碍地传进云容耳里,变声期里少年的声音有些哑,但不掩音色清冽,像是炎炎夏日突然触碰到的一抔冰凉泉水。
“所以去老师办公室得预留上足够的时间,以后你需要去办公室找不到路可以来找我,不用害怕麻烦。”
他停顿了一下。
“也不用一直说谢谢的。”
难怪课间经常看到抱着厚厚一摞作业的老师同学穿梭在几栋楼里。“原来是这样的,”云容半仰了下头,看着他,笑着说,“好,我记住了。”
谢谢你。
十年前少年人的身影和不远处一身西服沉稳矜贵的人不断重合。
不知是不是云容眼神过于热切,宋启临等待钟馨羽的间隙竟抬眼看向路边的出租车,像是想要透过那不透明的玻璃看出些什么。
好在,高跟鞋踩着阶梯的声音响起,钟馨羽走出会所。
临近散局时,钟馨羽让宋启临等一等她。
宋启临虽不知道她为什么叫住他,但还是耐心等在会所门外。
钟馨羽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一身运动套装,在夜色遮掩下也不减活力。
只年轻男人一脸懊恼之色。
两人间隔一段距离。
钟馨羽靠近宋启临,虚虚将头靠向宋启临臂膀处,状若亲密。
“我有男朋友,”钟馨羽看向跟着她出来的人,说话直白,带着讽刺,“你可以走了。”
距离太远,云容听不见说话声,但路边的灯把那场景照得一清二楚。
再后来,云容看不太真切,那年轻男人失落离开,钟馨羽嗔怪地和宋启临说些什么,再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会所门前。
“麻烦师傅,原路回去吧。”
和宋启临第一次重逢后,云容从没见过他和钟馨羽,或是哪个女人这么亲密过。
原来是早在之前。
他说订婚是迫不得已,只要她说不要,他就取消,哪怕付出什么代价。
真的是迫不得已吗?
这迫不得已里没有哪怕一丝一毫动心吗?
云容迟疑。
五年时间太久,久到云容对他的心意毫无底气。
“帮我个忙。”钟馨羽急匆匆对宋启临说。
她只把头发虚靠在宋启临一侧手臂,天色黑沉,虽然有路灯,但不仔细的话看不出什么端倪。
幸好那人低落得看了宋启临一眼就离开。
“钟小姐要说的正事就是这个?”钟馨羽站直后,宋启临掸掸手臂衣角,语气隐有些不悦。
钟馨羽也知道事做得不厚道,陪着笑道歉。
“宋总大人大凉,帮个小忙。”
虽是道歉,但眼波流转间不见忐忑。
宋启临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钟馨羽回头看眼年轻男人离开的地方,以免生变,只得跟上宋启临的步伐。
“宋总不如好人当到底?人还没走远呢。”
宋启临身影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隐约传来的香水味异常刺鼻,宋启临回到车里,骨节分明的手将领带扯开少许,名贵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搁置在另一座位旁。
五年时间,宋启临见了太多复杂,是远比他年少时切身经历更难以言说的不堪。
声色犬马,骄奢淫逸……食色,性也,才是宋启临远不能理解的常态。
尽管和大多数人的腐烂不一样,宋启临还是鄙夷那个开始权衡钟馨羽给出的条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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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总,做个交易?”钟馨羽坐在他办公室,低头欣赏自己红到艳丽的美甲。
宋启临不抬头,握着笔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
钟馨羽是三年前入股的一位高管的女儿,一圈人里出了名的多情。
“宋总这两年为了吸引投资稀释了不少股权吧。”
钟馨羽仍旧一脸玩味,恍若不觉接下来的话有多惊人。
“我这里有我爸5%的股权。”她意味不明。
但宋启临明白,这几年股权稀释太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