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离去。
等回到小院,宋清坐在矮榻上喝着她喜欢热茶的时候,她才觉得这一天尘埃落定了。
她离去的时候,前头还在忙,命下人去和宋婉通报一声后,他们便走了。
说起来,这宋婉行事倒是干净利落。
无怪乎大长公主对待她如珠如宝。
李教循自回来后便一直等着宋清的解释,今天这一天她们经历了什么,或是她受惊了,寻求安慰。可眼看着她就要上床入睡了,她都没来和他表明情况,他只好先开口:“今日……你们是怎么想到去花宴处的?是张夺的主意?”
宋清正在梳妆处梳头松发,听到李教循的问题,模糊铜镜中的女子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话?
宋清此刻不是很想搭理他,她开始装聋。
李教循以为她没听见,便又重复了一遍。
啪嗒一声,是木梳敲击矮几的声音,宋清没回头,直问:“为何这样问?”
她的反问,到让李教循失语了。
是啊,他为何这样问?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别人的主意。
可能是……可能是因为她常年待在闺阁,不熟悉京郊情况,可能是当时情况焦急,她没法当机立断。
这么多的可能,那为什么不会是她呢?
李教循也陷入了思考。
宋清听到后面的人不说话了,她回过头望向他,对上了他同样有些迷惑地眼神。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逻辑问题了!
起身,走向他,宋清身上只穿着中衣,洁白的锦缎并没有将她的身形显现出来,但李教循却莫名觉得窈窕。
她在他身侧的凳子上坐下,手拄着脸,看似深情款款的目光锁定着他,“郎君何故这样问,看不起明月?”
眉黛传情,目光潋滟,由于她坐得很近,他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馨香,淡淡的、轻轻的、有点蛊惑人的,冷香。
李教循就这样对上她的视线,就这一眼,他觉得她是委屈的,刚才他不该那样问她话。
他垂眸低头,错开她的眼神:“是我想错了。”
而后像是为了让自己不陷入她的迷惑,他径直起身,“我先去洗漱!”
看着某人仓皇而逃的背影,宋清微微挑眉,抿唇而笑。
等到李教循再次回到房中,宋清都已经睡着了。
绯色的幔帐,燃爆的烛火,被衾处的微微隆起,他小心走到床畔,她睡得香甜。
这一天,饶是她再稳重淡定,但也应该累坏了。
轻轻掀开被衾,躺在她身侧,头微微一转,便能看到她的侧颜。饶是无脂粉敷面,她也是美的。
不听话的额发凌乱在其面颊,他偷偷伸出手,替其挽好至耳侧,仿佛是秀发扰到了她,她微微皱了皱眉。
看着这粉面长睫珠玉无暇,李教循不免在心中自嘲,什么规矩礼法,娶妻娶贤,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其惊艳了。
无人不爱颜色好,饶是他亦不能免俗。
原以为自己与旁人不同,到头来,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
既是这般,他倒是更配不上她了。
他想,他应该再爱重她一些。
带着别样的心思,辗转反侧的某人也陷入了甜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