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清正在和来找她说话的李词喝茶闲聊,暖室悠然,与窗外的冷冽全然是两种画风。
李词也不知为何,只要一来到她大嫂这儿,就会觉得舒缓很多。
可能与此间的主人有关吧!
李词看着正闲坐侍弄茶具的宋清,美人如玉,举止间窥见淡然。
被对面的人感染,李词觉得自己也自得了不少。
说话间,外面的绿棠快步上前,语气担忧:“夫人,下面人来报,二公子在外面把人给打了,听闻对方是益诚伯嫡子,那杨家的人仗着人多势众,也不分缘由地将二公子给扣下了。”
哈?
宋清倒水的姿势不变,但眼中却是大大的困惑。
这李戎是个喜欢舞刀弄棒的没错,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必定事出有因。
“嫂嫂,这…这可如何是好!二哥哥虽然有些直楞,但一定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李词有些慌乱,急忙开口解释。
宋清眼神示意她,她相信他,让她别急。
站起身,她抚慰道:“既如此,我去看看,是非曲直总得有个说法。”
“我与嫂嫂一起。”李词连忙站起身说道。
情况不明,她当然不会带她出门了,只轻声细语地坦言:“对方这番姿态想来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后边的事未免不会有些兵荒马乱,我唯恐照顾你不及。”
李词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自己去了恐怕也是添乱,无多助益,“那我在家等嫂嫂的消息。”
拍拍她的手,宋清便差人将李词送回她自己的院子。
宋清匆匆收拾一番,便出了门。
路上绿棠将趁机跑回来的小厮透露出的消息都通通吐了个干净,宋清听着听着脸上的眉头是越发纠结了,“这和那柳家女儿有什么关系?”中途她听到了一个略微耳熟的名字——柳嫣儿!
想想之前她还给自己送过拜帖,但自己并不上心,现在听了这一遭,她恍然大悟,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绿棠也是皱着眉,陈述道:“说是那益诚伯的那位公子哥儿对柳家小姐不敬,口无遮拦,二公子便……”
“英雄救美?”
“嗯!”绿棠狠狠点头。
“这事儿若是落到个权势人家,倒也能演变成一段佳话。”奈何对方比我们更有权有势,这要是处理不好,那便是笑话了。
绿棠一语未尽,宋清却心领神会。
说得,倒也没错。
事情发生在听风楼,也是京中有名的酒楼。
现下人都在那儿,宋清便直接赶过去了。
还未踏进酒楼,便看到周围里外里三圈都是看热闹的人,那脸上的兴奋劲堪比天上掉馅饼。
宋清冷着脸踏入,大厅里的人见着一位美貌少妇飒踏而入,其间气势隐隐拓展,凶猛的威压扑面而来。
厅内的人,顿时寂静无声,目光都只落在她身上。
只见这少妇身侧只跟着两个侍婢,并无其他,可空气中的冷肃与凝滞带给众人极大地震撼。
若是有军中的人,便能敏锐觉出,这隐隐的气势是日积月累尸山血海里积压的层层杀气。
宋清周围的人其实已经习惯了她的这般姿态,但外面的人没见过,只顾着傻眼。
便是那杨家小儿,也是呆愣愣的,有点懵。
宋清没带护卫就是怕对方误会自己是来找茬的,这种事可大可小,当然,还是大事化小最好,毕竟其中间杂着一位闺阁女子。
耽误了人家,并不是什么好事。
李戎一看到自己家大嫂,便急急站起身。怎么将大嫂给找来了,大哥呢?
哦,对了,他忘了!月末大哥一般都是出门访友交谈的。
李戎自觉羞愧,连忙低下了头。
宋清看了一眼他,见他只是被扣下,并无其他外伤,心里也是松口气。
周围的奴仆将其牢牢看顾,一副不予其离开的意思,三步之外还有位颜色秀丽的小娘子,应该就是柳嫣儿了。再远些,一身金玉,有点儿傻不愣登的……应该就是那杨家的小公子了。
她来到李戎面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戎虽羞愤欲死,但也还是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地陈明,原来是他和友人外出用食来到了这听风楼,期间恰巧,这柳家的小娘子也与这杨家的小子隔壁。原是好好的,不知为何,隔壁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其中不乏一些不堪入耳的语句,他激奋,便出手了。
嗯?
宋清有些兴味,她压着声音询问道:“你先前……认识这柳家的小丫头?”
怎么会这么巧就和友人来这儿?这么巧那柳家的丫头就在附近?还这么巧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估摸着是先前就认识吧,所以才让人一起来看着。柳嫣儿和这杨家的小子莫名其妙地谈事……也很奇怪啊~
谈什么,能吵起来。
宋清给绿棠递了个眼神,视线在柳嫣儿和杨家小公子身上转。
绿棠会意,悠悠上前,在她身侧耳语了一句,“这柳家小姐与杨家公子有婚约。”
明白了!
她抬眸凝视他,李戎不敢欺瞒,直言道:“偶识柳家女郎,其天真烂漫。后无意间知晓其未婚夫……咳!”似有些不好意思,以拳抵唇,轻言:“其嚣张跋扈,私养外室不止二三,所以这才有意相帮。”
宋清原先对这柳嫣儿无感,但这么一圈听下来只觉得这丫头未免心计过火,鼓掌间,便将这李戎骗了去。
什么偶识,怕也是别有一番设计吧!且这婚姻之事,不说父母之命,就是有什么要谈,那也是自己私下解决啊,硬生生将李戎拖下水,任是杨家小公子不仁在先,中间插了一个陌生男子,饶是理在柳嫣儿这头,如今也不好说什么了。
难道说,这柳嫣儿就是要一石二鸟,想赖上李戎?
可李戎一介白身,合理吗?
宋清头都大了。
先不管这些,她晃了晃自己智慧的大脑,“那说你打人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