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卫玲本身也是个行动派,在家中养了两天伤以安抚母亲弟妹的关心后她就觑个空偷偷溜了出来,此刻,她正站在东十字街枣冢子巷的一个琉璃作坊前。
都说穿越必备三件套,水泥、玻璃和肥皂,无数穿越女用过都说好,而这其中要想一夜暴富最好的办法就做镜子了。
玻璃在我朝古已有之,便是琉璃,民间传说之中,琉璃是范蠡在督造王者之剑之时无意之中发现的,他将其当做定情信物送给西施,西施的眼泪流在了这件惊世佳作之上,于是人们便将此物叫做“流蠡”,后来演变成琉璃。
战国时期《尚书》之中,将琉璃称为“缪琳”,西汉之后逐渐演变成“琉璃”。琉璃二字,本身便具有文字美和发音美,可见当时人们对此物的的珍爱,文人墨客也乐于将其写入作品之中,歌颂其之美。
到了宋朝,随着技术的成熟琉璃器具大多小巧精致,造型比前朝更为丰富,除了琉璃碗、琉璃瓶,还有诸如琉璃花片等创新形式,但是更为繁盛的瓷器却挤压了琉璃的空间。
这也正是卫玲的机会,打扮成一个翩翩少年郎的卫玲迈入琉璃坊,一开口就语气惊人,“叫你们东家出来,小爷我这里有一单大生意,足以让你们和定窑、哥窑、磁州窑媲美。”
小伙计被卫玲的气势镇住,急急地奔去后苑找来了老板。
冯和全慢悠悠地踱进门,肥头大耳,身宽体胖,端着弥勒佛一样的笑脸双眼弯弯道:“在下冯和全,是这九彩琉璃坊的东家,不知这位小公子贵姓,瞧着公子年纪不大口气到是不小,如何就能让我们可以和定窑、哥窑、磁州窑媲美?”
卫玲换上一副冷傲神色,“免贵姓霍,单名一个陵字。冯老板,相信您一定清楚,论色彩繁多、优美典雅,琉璃并不比瓷器差,之所以比不过瓷器完全是因为不如瓷器实用,质地脆而易碎,遇冷遇热也会碎裂。”
“还有琉璃的制作工艺相当复杂,火里来、水里去,要几十道工序才能完成,相当费时,有的光制作过程就要十几二十天,当中的各个环节的把握相当困难,其火候把握之难更可以说是一半靠技艺一半凭运气,出炉大概只有七成是合格的。”
“若是我有一法可以制出质地比拟瓷器,还更晶莹剔透,冷热抗性比原来更高但成本更低廉只有原先三成的新式琉璃,冯老板觉得能不能与瓷器一争高下呢?”
冯和全一直笑眯眯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明的光芒,“假如真能做出如霍公子所说的新琉璃,那确实是笔大生意,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敢问霍公子可有成品供在下验证一番?”
卫玲早有准备,“冯老板,那就得请您借这坊里的窑炉一用了。”
窑炉内,卫玲只留下一个小学徒,指挥他将石英砂和生石灰放入容器里后就把他使开,背过身取出这两天用草木灰制得的碳酸钾按一定比例和石英砂生石灰掺在一起,再叫回来小学徒,把原料坊入窑中开炉烧制。
说起来很容易,其实就是用碳酸钾把石英砂的熔点降低到窑炉能达到的温度而已,等成品出炉就看卫玲虚张声势下能把碳酸钾的制法卖个什么价钱了。
“如何,冯老板可看清楚了?对这新琉璃可还满意?”卫玲对着绕了玻璃盘几圈左看右看,上触下敲的冯和全问道。
“满意,满意,霍公子开个价吧。”
“三万贯,这配方就是冯老板的了。”
“霍公子不要开玩笑了,我这作坊也就不到十万贯,您一下就要我三成身家,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冯老板,眼光要放长远一些吗,有了这配方,您将来的身家必然会比现在高出数倍不止,说不定还能得宫里青睐作为贡品,那是何等的荣耀与啊。”
“那到底是没见影子的事,只眼下我确实没有这么多现钱,霍公子,我顶多能拿出一万贯,您看看成就成不成也是我没这个命。”
“两万五千贯,不能再低了。”
“我再向岳家借五千,一万五千贯真的是极限了。”
一通讨价还价,你来我往地博弈后,最终两人商定到了一万八千贯成交。明日冯和全需筹集等价的盐钞和卫玲一手交盐钞一手□□方。
心情大好的卫玲又依样画葫芦的去了另外两家琉璃坊谈成各一万五千贯的价码,毕竟她又没签排他协议肯定要利益最大化,要不是汴京城也就这三家琉璃作坊有些实力,她不介意辛苦一点把所有琉璃作坊全部跑个遍。
走出最后一家琉璃坊时,已近黄昏,下起雨来,开始只是一滴,两滴,三滴,很快就密集起来,天色灰暗的像被罗网罩了起来,路上的行人纷纷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四处找地方避雨。
卫玲用袖遮着,窜入一家开在小巷里的馄饨摊,刚站稳抹去发梢衣襟沾上的水珠,就见两个人也冒雨跑了进来,这一男一女似是夫妻,男的三十上下,高大威猛、高鼻阔口、双眼光射寒星,两眉浑如刷漆,女子柳叶弯眉、杏核靓眼、唇若丹霞、恬静明丽,大约二十出头。
两人方才站定,女子就一脸温柔的掏出手帕为男子揩抹淋湿了的衣发,男子则摇首示意不用,让女子先顾自己,卫玲站在一旁无奈地看他们放闪。
不想吃狗粮的卫玲把头转向外面,看着瓢泼大雨喃喃自语道:“雨,好大的雨。”
女子忽然搭腔道:“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男子想凑趣应和首诗词,却搜肠刮肚半天只憋了句,“雨下得好大。”
卫玲和女子不禁相视莞尔,三人并排而立看向雨帘中,但见数道身影冒着滂沱大雨如利箭一般冲出,直到近前。
五个人皆是满脸焦急慌乱的模样,那为首者一进来就向男子单膝跪地抱拳禀告道:“展大哥,半个时辰前金鳞帮突袭我斩锋堂四家分舵,我一得信便赶来通知大哥。”
竟然是斩锋堂总堂主一斩断空展惊天,卫玲听父亲讲过,这京城地下盘踞有两大势力明争暗斗,分别是以蔡河、卞河、五丈河、金水河船工汇聚而成的金鳞帮和以车夫、脚夫、挑夫等卖力气活之人组成的斩锋堂。
父亲生前虽然久已不在江湖走动,但偶然见过展惊天出手,对他的刀法赞叹有加,说他刀法狠厉决绝一往无前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