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一,种浩十九岁生日这天一早,卫玲换了件窄袖家常衣衫,再让苹儿帮她把头发梳过盘起后,便去了厨房,准备在苹儿的帮助下试着做酥油泡螺。
种浩喜欢甜食,对厨艺基本一窍不通的卫玲在无奈地放弃了奶油蛋糕后,选择了亲自做一份口感相似的本朝特色甜品酥油泡螺。
将乳酪熬煮后加入干酸橙汁,搅一搅形成絮状,静置一刻钟,用纱布过滤,分离乳清和奶酪,纱布袋子放在冰凉的井水里浸半个时辰,待乳酪彻底分离,放到盆里加入蔗糖搅打。
打至顺滑以后,放进裱花袋里,用漂亮的滤嘴画出螺纹即可,做好的酥油泡螺呈一种玉质般的纯白,形状饱满,上头螺蛳儿的纹溜,一排排看过去,如似繁华盛开,浓郁的奶酥香勾起人腹中的馋虫。
卫玲中间好几次手忙脚乱差点出错,幸亏有苹儿协助才有惊无险的完成了,她长吁一口气,还好一年也就做这一次。
古代尊老爱幼,只会给孩子办抓周礼给老人办祝寿礼,他们这些少男少女从来没有过生辰的概念,优秀的男朋友都是优秀的女朋友引导教育的,这次她也正好教教种浩来年怎么给自己过生日。
等苹儿将食盒取来,她将酥油泡螺小心放进去后,就出了厨房回屋换上缎织掐花对襟衫和一条碧色烟水纹百迭罗裙,黛螺浅浅画双眉,口脂轻轻描丹唇。
卫玲望着水银镜里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绝代佳人,非常满意,想到一会儿种浩惊艳的表情她就期待不已。
然而她的好笑容在班楼雅间内看到和种浩一起来的靳开时,一下子就消失了,任谁也不希望情侣约会的时候跟着个碍事的电灯泡。
靳开赶忙上前扮无辜装可怜,“七妹,你大姊已经一个多月没联系我了,她会不会是厌烦不要我了吧,我只想知道她到底对我是什么怎么看的,看在我帮你准备生辰礼的份上,我搞清楚了立刻就走,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
卫玲板起脸来,“什么七妹,你又不是我大姊夫,不要乱叫。好了,好了,既然承了你的情,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最近大姊确实是太忙了顾不上你,不过你是铁弦庄靳家的继承人,大姊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只是单纯享受眼下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罢了。”
靳开闻言面色煞白、眼神黯淡,眸光中却尚有一点微弱的火苗不熄,“我明白她的想法了,我知道往后该怎么做,多谢。”话毕他并未失魂落魄反而步伐更为坚定地离开了。
卫玲剜了一眼摸头苦笑的种浩,轻哼一声,将食盒放到桌上打开,“知道你喜欢甜食,这是我亲手做的酥油泡螺,你尝尝味道如何。”
甜香四溢,种浩食指大动,不忙动手,先解释道:“玲儿,阿开是我的好友,自从我们互通心意后我每天都欢喜不已,实在不忍心看他为情所伤,就答应带他一起来了,对不起。”
“下不为例,人家今天可是把一大堆事情都推掉专门来给你过生日,只想咱们两人一起度过。”卫玲笑吟吟地道。
“玲儿,你真好。”种浩的眼睛仿佛黏在了卫玲的身上,火热地直要把人融化。
种浩今日穿着一身簇新的枣红色圆领窄袖衫,玄色镶玉革带束出劲腰,头戴逍遥巾,飘带摇拽,远比平日更潇洒俊朗。
卫玲竟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你直勾勾地看什么呢?”
“玲儿你今天真美。”种浩轻叹,不退反进将脸凑到卫玲的手上,卫玲却只是轻轻在他的脸上一触即走,徒留一丝痒意。
种浩不甘心,索性探手捉住卫玲的柔荑,手指轻轻刮着牡卫玲的手背,温热而轻柔,练武磨出厚茧摩擦的异样感觉让卫玲霎时脸颊微红。
心底不由呐喊,怎么回事,以前那个羞涩纯情的小狼狗呢,为什么突然就变身成一匹主动进攻的大灰狼了。
直到察觉出种浩掌心里出了一层细汗,又热又烫又湿,牡丹心下一定,原来你也没表面上那么镇定吗。她眉头一蹙,轻声道:“又热又潮,快放开。”
但是种浩的手犹如被胶粘住一般放在她手上就不动了,卫玲指尖轻颤,刚想抽回去,种浩却当机立断猛地双手一起将她的两手牢牢按住,紧紧握在手中。
看到卫玲泛起红霞的娇艳面容和轻轻颤动的睫毛,他又得意又兴奋,怎肯轻易放开,牢牢捧住牡丹的两只手,只觉好像握住了此生的幸福。
刚入孟夏,他却觉得比三伏天还要热,京城各大正店已经换上了透明的琉璃窗户,午间的阳光落在卫玲的脸上,越发将她映照得艳如桃花,丹唇鲜艳欲滴,诱人撷尝。
他喉结滚动,极度渴望将自己的双唇印上去,尝一尝朝思暮想的朱唇是什么滋味,但他终究还是不敢,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柔荑,捧到唇边轻轻一吻,嗓音低沉地喊了一声:“玲儿。”
卫玲垂眸不语,她的掌心也是潮湿一片,任他捧着她的手。一片寂静中,她只能闻到不远处青釉弦纹三足香炉散发出淡淡的清冽幽香,只能看到浮尘在阳光下欢快的舞动,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呼吸起伏不定。
种浩只觉千言万语全都一齐拥堵在心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又低头吻了卫玲的指尖。二人凝望对方,胸口满是是酸酸软软的涨意。
半晌,种浩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打破了这美好的气氛,他不由面色一红,卫玲噗嗤一笑,“先吃些酥油泡螺垫垫,你这是早饭没吃饱没吗,怎么饿得这样快。”
种浩恋恋不舍地松开卫玲的手,从食盒里拿了一个酥油泡螺一口塞进嘴里,鲜香甘甜,入口即化,不过两眨眼的工夫,他又消灭了两个才意犹未尽地道:“你们圆社不是跟国子监周祭酒谈成了合作吗,周祭酒从国子监和太学选了我们十个擅蹴鞠的参加山岳正赛。”
“周祭酒还让我做队长训练他们,这两天早课前晚课后我都要带队操练,所以饿得快了些,对了,你们是怎么说服周祭酒的?”
卫玲回道:“国子监其实是开封府韩大人以蹴鞠比赛有利于学子培养强健的身体、高尚的品德为理由说服周祭酒的,万一要是拿到冠军还能算作自己的政绩。而且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另一支官方队伍——禁军队。”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继续道:“不过有你、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