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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1 / 2)

沈括的第二任妻子张氏,乃是他任扬州司理参军时的上司淮南路转运使张蒭(chú)之女,张氏骄蛮凶悍,经常责骂沈括,甚至拳脚相加,在秀州时,张氏还常去官府控告他。

有一次,张氏发脾气,竟将沈括的胡须连皮带肉扯将下来,儿女们抱头痛哭,跪求母亲息怒。张氏生的儿子叫沈清直,娶了妻子后妻子娘家人见张氏如此蛮横,担忧女儿被恶婆婆欺凌,甚至强行夺女儿归宗。

沈括之所以接受《京报》的邀请千里迢迢来当个编辑,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为了逃离张氏的虐待,可谁料他前脚刚偷偷带着被张氏赶出去的和第一任妻子所生的长子沈冲入京没多久。

后脚张氏便气势汹汹地杀入京城,这些时日动不动就来报社闹腾不休,已经严重影响了报社的正常经营运转,对于这种不讲道理、嚣张跋扈的悍妇,沈柔一开始也拿她毫无办法,不过正所谓一物克一物,更为彪悍黑四姐正是她的克星。

黑四姐魁梧雄壮如铁塔的身影一出现,方吼了一嗓子,张氏猛地就从狂暴的母老虎变身乖顺的小猫咪,灰溜溜地松开了扯着沈括胡子的手,一个哆嗦便夺路而逃。

沈柔这时才缓步走进来,望着脸色灰暗、唉声叹气的沈括语音冰凉道:“沈老,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您习惯了河东狮吼我们报社可没习惯,要不您想个办法不要让您夫人再出现在报社,要么我们就只能辞退您了。”

沈括闻言,颤颤巍巍地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旁的沈冲着急地道:“爹您还犹豫什么?那恶妇早该被扫地出门了,就是因为您一再容忍她才越发放肆,咱们父子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能一展所长的差事,您真要让那恶妇毁了咱们最后的希望吗。”

沈括被儿子话语中的怨怼之意所惊,想到这些年他受到的委屈,自己的遭到的屈辱,这些天在《京报》编写稿件的满足,终于坚定了念头,可张氏多年余威犹在,他不禁缺乏直面反抗她的勇气。

一旁的方幻娘嘴角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意,主动对沈括道:“沈老,我倒是有个一劳永逸解决您那悍妻的办法,不知道您敢不敢?”

沈括沉声道:“方编辑,反正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只要不是害人性命的事老夫便绝无问题。”

沈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五妹诡异的表情,她那满是坏水的小脑袋瓜不知道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坑人主意了,不过反正遭殃的是别人,她也乐得看戏。

报社的小小纷争并未影响到山岳正赛的空前盛况,每日四场的小组赛和两场白打比赛如火如荼进行的十二天里,整个汴京城街头巷尾谈论的全是谁进球漂亮、谁球传的精妙、谁抢断厉害。

从队伍到队员都被人们分析了个遍,甚至还有人为了喜欢的选手队伍争吵到大打出手。大热队伍的周边和比赛门票还带动了黄牛市场,十文钱的门票被炒高了十倍,限量签名的皮球,蹴鞠服和画册已经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

就在这热烈的氛围中,小组赛结束,山岳正赛的十六强诞生。分别是集贤堂国子监队、禁军队、白矾楼队、会仙楼队、沁泉浴堂队、王家沉檀香药铺队、金紫医馆药铺队、九彩琉璃坊队、蔡家米铺队、寇家肉铺队、方六郎鱼铺队、云裳坊队、、昱安解库队、赵员外邸店队、周待诏瓠羹店队、清乐茶坊队。

在《京报》新开辟的娱乐体育版的专家评论中可以看出,十六支队伍里有四支最被看好具有夺冠的实力。正是集贤堂国子监队、禁军队、白矾楼队和沁泉浴堂队。

国子监队和白矾楼都各自拥有超过三位甲等选手,禁军队也是从层层禁军优中选优出的蹴鞠好手,沁泉浴堂队的文夫人则深藏不露谁也不知道她队伍的真实水平。

“国子监队的白玉飞虎靳开、摩云金鹏种浩和横扫千军严策太俊了,他们一定能拿冠军。”

“嘿,蹴鞠又不是比谁长得好看,白矾楼财大气粗,山岳正赛前面都冠了他们的名字,队伍里可是有银鹞子高俅、金眼虎丁庚、疾风腿季小刀和云羽仙鹤徐嘉辉四个甲等高手的,冠军非白矾楼莫属。”

“如今的双门筑球是要讲究配合的,沁泉浴堂队的北斗七星除了文夫人的独子天枢星文昭宇外都是她从小收养教导的,论配合默契没有对手,我更看好他们。”

“寇家肉铺队的金钱豹子寇豹是圆社社司寇虎的亲弟弟,还有个脚法无敌的闪电腿邢秋叶,也不可小觑。”

类似的争辩每天都在汴京城各个酒楼、茶坊、饭店、勾栏瓦舍内上演着,人人都对接下来的更为激烈刺激的淘汰赛期待万分。

而难得在小组赛和淘汰赛的间隔一天想休息休息的卫玲,此时却被大姊李师师因为一张帖子拉去了金鳞帮。

三天前,柏舟门,卫玲接过李师师递来的帖子粗粗一看,“是金鳞帮的新帮主的传位大会,广邀汴京城各方势力去作见证。”

“七妹,金鳞虽然大不如前,但依然掌握汴京船运,这一趟非去不可,你三姊和四姊因为跟斩锋堂的关系不合适,只能辛苦你陪大姊走一趟了。”李师师笑意越深,面容就越发明艳。

卫玲眼珠一转就痛快地答应了。大姊,人家本来想趁着难得休息跟种浩约个会,既然你不让我休息,那我就把种浩和靳开也一起约上,反正帖子里说能带一桌客人。

金鳞帮新总舵就在汴河一处码头边的院落,卫玲、苹儿、罗云霓、李师师和宁婆婆刚一下车就看到门前冲她们打着招呼的种浩与靳开,李师师不由剜了一眼得意的卫玲,含笑跟两人点头示意。

然后便不再交流,拿出贴子,被金鳞帮的守门人十分热络得请了进去。金鳞帮总舵穿过外院二门一进去便是一大片空地,像校场一样。密密麻麻摆满了近百张圆桌,铺着鲜红的绸布,布好碗筷,就等着开席了。

正前方搭了个高台,放着长条形的香案,有几人在摆祭品和鼎炉。她们似乎来得不早不晚,坐了半满。金鳞帮里头管事待客的,全是年轻人,精神抖擞,有男有女。

卫玲坐下,有些口渴,刚想倒杯茶,种浩已经倒好递到自己跟前了,她开心一笑,两人眉目传情,甜蜜异常,靳开见状也想有样学样,李师师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偏头和宁婆婆说话,靳开神色一黯,苦闷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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