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大婚经历了一些波折,可欧阳叡的心情还是很愉悦。独孤澜已逝,青虬白螭一死一伤,剩下的人不足为虑,依附的那些大小帮派在蛟帮势盛独孤澜尚在时还能服膺,可现下蛟帮就该自食其果尝尝反噬的滋味了。
此时,洞房内四处通红耀目,欧阳叡和顾咏荷交拜礼毕,礼官撒帐致语,两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发丝合梳为髻,又对饮了合卺酒,卸去帽冠,脱去喜服。
欧阳叡眼神灼热,仿佛又有了少年时那种猴急的心性。他有过很多女人,可他再没在别的女子身上见过顾咏荷那样的不盈一握的柔软腰枝。他不由想起多年前初见她的第一眼,那一眼过后,他当时就觉得下腹一热。
他那时就决定要独占她,婚后像圈养笼中雀一样将她藏在浩气府内,不再让任何一个男子觊觎窥视她。那种渴求教他觉得自己可以变成一只永远年轻生猛不知饕足的野兽。
洞房内,欧阳叡这头野兽兴致高涨,挞伐正烈。顾咏荷柔软娇嫩的像一匹细白的云锦,轻如无物,可每一寸力道都会在上面揉出最细微的褶皱。
青杏仙子真是最合适她的名号,欧阳叡得意的笑了。那股青涩酸爽的感觉让他更加兴奋,欲罢不能。漫长的游弋终于达到尽头时,欧阳叡一念失守,恍如升天。
就在这时,顾咏荷的双手忽然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腰后,欧阳叡心头微愕,她之前一直没有任何反应,欧阳叡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他猛地觉得自己志室穴上一凉,丝丝阳气从志室穴泄出。
然后,欧阳叡身遭重创,苦练多年的《皇极经世功》一夕全毁。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冷汗涔涔,慌张恐惧涌上心头,他怒骂出口,“贱人!你究竟做了什么?”
顾咏荷原本痛楚的表情里泛起一股快意的恣纵。她一头青丝倏地无风飞扬,数枚青丝扎入欧阳叡周身十八处要穴,疼痛袭来,欧阳叡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便哑穴被封,浑然僵硬,无力瘫倒。
顾咏荷转瞬就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叡,就如同看着一只落入陷阱拔掉爪牙,狼狈不堪的熊罴。
她缓缓开口道:“青杏二字其实指的是师父专门为我创制的一门暗器青丝针和一手针灸医术。就连七巧门中也以为我的暗器是银岐针而不知青丝针。合金百炼,藏针于发,你输得不冤。”
“至于《皇极经世功》的罩门,师父早年和如歌夫人交好时,曾玩笑般听到独孤澜说起,《皇极经世功》需将重心凝聚,练成一枚可硬可软、可大可小,任意游走,更能一分为多,自行分配于每一条微小的肌理窍穴的球体。”
“这球体既是倚之克敌制胜的武器也是功体存续的罩门,但平常游走分散住周身经脉窍穴不可捉摸,唯有一个时候是可以确定它在哪里,那便是男子登上极乐释放生命精华时的肾气之宫室——志室穴。”
榻上的欧阳叡表情狰狞,嘴里嘴里咿咿呀呀半天不成语调。顾咏荷看着他的丑态,忍不住被逗得展颜一笑,“你一定想问我为何要暗算你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你风流成性,但我并不怨恨你,我想:男人,不都是这样子的,永远欲壑难填。反正我只要稳坐正妻之位就够了。”
红烛将顾咏荷完美无瑕的脸庞映照的分外妖艳诡异,她摇了摇头,“然而你万万不该勾搭上我二师姐,还妄图掌控七巧门。”
顾咏荷微眯的杏眼中眸光盈盈,似乎坠入到回忆之中。一年前,欧阳叡前往七巧门和师父商量他出孝期后的婚事,因为师父闭关未出,他便跟大师姐二师姐相谈。
那时,她尚有少女情怀,满心满眼都还是未婚夫。白天人多嘴杂,所以在一个乌云蔽月的夜晚,她准备偷偷溜去欧阳叡留宿的客舍,送给他自己亲手绣的香囊。
谁料她刚一翻入客舍院落,一枚银针就无声无息地刺入她穴道,顾咏荷悚然一惊下已然受制,一双再熟悉不过的手在她摔倒前揽住身子,“是师父!”
容瑶光右手食指竖着抵在唇中间,示意她不要出声,抱着她几个纵跃便来到欧阳叡所住房间窗外。
两人侧耳倾听,但闻房内隐隐有男女欢好之声传来,顾咏荷脸颊通红,接着顿感羞恼愤怒,她虽然早有耳闻欧阳叡风流成性招惹下众多桃花债,可毕竟未曾亲眼见到,欧阳叡色胆包天和七巧门中人偷情,一点也不尊重自己。
师父这是为自己着想,专门让自己认清未婚夫的真面目,不要耽于情爱吗,顾咏荷想到,忽听里面女子叠声叫唤起来,原本晃晃悠悠的呻/吟陡地拔尖,坠下时都断成了一个个促急的短音,“不......不要!弄......弄死人啦!”
欧阳叡喘/息着笑道:“薇儿口里说不要,却扭得这般浪!倒底是要还是不要?”
女子尖叫道:“要!叡哥哥再......再大力些,啊!”
顾咏荷终于分辨出来那沉溺于床笫之事女子的声音,脸色陡然一变,正是七巧门内除了师父外最疼宠自己的二师姐郁秀薇。
良久,房内的两人云收雨散,温存中郁秀薇轻轻吐了一口气,颤声道:“叡哥哥,明年你和小师妹成婚后还会记得我吗?”
欧阳叡低笑道:“薇儿这么娇艳,我怎会忘了你,更何况我还得助你掌握七巧门大权,到时候你那小师妹在深宅内院乖乖当个摆设,咱们在外面逍遥快活岂不美哉。”
郁秀薇轻轻拍了他一巴掌,笑道:“花言巧语,只要叡哥哥记得助我登上门主之位,你有多少女人我才不在意呢。”
顾咏荷心如刀割,紧咬牙关才能勉强抑制进去杀了那对狗男女的冲动。待师父挟着她进到一处密室,她依然脸色苍白如纸,胸口滞涩犹如被冰凉彻骨的河水淹没。
容瑶光凝望着爱徒,语气坚定有力,“荷儿,欧阳叡骄傲自负,把我门中上下都当做傻子,你可愿意叫他付出小看我们的代价。”
顾咏荷指甲深深刺进掌心,痛楚将她来回现实,她听见自己用无波无澜平静至极的声音回答道:“徒儿愿意,我誓要叫欧阳叡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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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轩中,容瑶光的身影倏然现身在欧阳濯月案前,欧阳濯月神色淡然问道:“李若衿还活着?”
容瑶光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