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已经成了徐泽清对霍闻安的固有印象了。 他当初之所以会跟徐星光火速决裂父女关系,便是因为徐星光跟一个杀人犯谈恋爱,丢了他的脸。 他跟莫音书将徐星光培养成大才女,那是希望徐星光能嫁入高门,而不是让她跟一个有前科的杀人犯混混在一起。 徐泽清最后一次看到霍闻安,对方虽然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但还有个人样。因此,当他看到瘦得跟个排骨精一样病态的霍闻安时,自然认不出来。 “是啊,我就是仓山镇那个无父无母,坐过牢,一把年纪了还穷困潦倒的杀人犯混混。”说罢,霍闻安握住徐星光的左手,轻轻地捏了捏,问她:“星光,岳丈大人来了,你们父女许久未见,怎么也不跟岳丈大人打个招呼?” 徐星光无奈地瞪了眼霍闻安,这才朝右边微微一侧身。 美人转身,露出了被长发半掩住的无瑕俏脸。 那如花似玉的倾城容貌,不是徐星光,又是谁? 徐泽清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错愕地惊呼道:“徐星光,竟然是你!” “徐先生。”徐星光冲他盈盈一笑,心情不错地说道:“自李总死后,我便在找你,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躲到了神隐岛。怪不得,我翻遍了渝江城都没有找到你的下落。” 事实上徐星光根本就没有找过徐泽清,不过是故意吓吓他罢了。 果然,徐泽清在听见徐星光这话后,颓丧的表情更显得惊恐了一些。 在此之前,徐泽清想破了脑袋,都不明白自己到底何处得罪了神隐岛上的大人物。他还以为是洪如海在神隐岛犯了错,自己是被洪如海牵连进来受罚的倒霉鬼。 但在得知掌舵大人就是仓山镇那个杀人犯混混,而未来的掌舵夫人就是徐星光后,徐泽清便顿悟了。 原来是霍闻安在给徐星光出恶气! 跟徐泽清那难以置信的反应不同,洪如海还算镇定。 洪如海早就猜到了掌舵大人跟徐星光的关系,刚才一进屋,看到背对着他们和掌舵大人坐在一起的女子,洪如海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跟徐泽清联手设计徐星光,预谋将她送来神隐岛给霍闻安当配婚对象,徐星光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今晚这顿饭,说什么都不能吃,吃了就是断头饭! 认清局势后,洪如海当场双膝跪地。 徐泽清对霍闻安此人了解不多,还不知晓掌舵大人的手段有多厉害,但这段时间的水刑也把他折磨得有了心理阴影。 见洪如海主动下跪认错,徐泽清犹豫了下,也咬着牙齿跪了下去。 洪如海此刻跪在地上,膝盖里疼得像是有螺丝钉在钻。在那棺材里泡了几个月,洪如海这副身体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不等霍闻安审讯,他便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跟徐泽清合谋算计徐星光的事,一股脑地全部袒露出来。 “星光,是舅爷爷鬼迷心窍,一心想要谋前程,这才向你父亲出了这损招。你父亲虽然蠢了点,脑子简单了点,但他那会儿也被姜恒逼得喘不过气来了,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到了这个时候,洪如海竟然还肯帮徐泽清说好话。 徐泽清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洪如海。 一瞬间,他又想到自小跟洪如海一起长大的经历来,原本他心里还对洪如海充满了恨意,这会儿也都释然了。 “我跟你父亲,都不该算计你,这事,是我们有错。如今,惩罚咱们也受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这些目光短浅的鼠辈计较!” 徐星光沉默地望着洪如海,目光稍显意外。 “怪不得他们说,你是洪家跟徐家的骄傲。舅爷爷还真是能屈能伸,有勇有谋。” 洪如海出身于小家小户,没有可以让他大展拳脚的舞台,就只能孤身一人勇闯神隐岛。 可就算进入了神隐岛,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磅礴的人脉,他这辈子也很难进入霍氏财团工作。 眼瞅着岁数越来越大了,神隐岛的新人越来越多,而自己还在原地踏步。洪如海急了,这才决定铤而走险,为了前程出卖亲人。 徐星光说这话,倒不是在挖苦洪如海,她是真的有几分佩服洪如海。 “你是徐家跟洪家的仰仗,我理解你想要奔个好前程的心情。奔前程没错,但绝不该出卖他人的性命。做人,还是应该守住底线。” 被一个晚辈教训做人的道理,洪如海虽感到难堪,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半分不甘来。 “你说的对,是我蠢糊涂了。是我急功近利,这才犯了大错,还拉着你父亲一起淌了这摊浑水。星光,我也没脸求你宽恕我,获得你的原谅。” “徐泽清已经遭到了应有的报应,而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请你念在咱们亲人一场的份上,放我和你父亲一条生路。往后,我跟你父亲一定离你远远的,永远不再做那算计他人的蠢事!” 说罢,洪如海重重一脑袋磕在地上求饶:“掌舵大人,徐.”洪如海咬了咬舌,改口喊道:“夫人,请两位饶我们一马!” 霍闻安听到这声‘夫人’,幽冷的桃花眼忽然就有了温度。不得不说,洪如海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讨好霍闻安。 霍闻安打量着徐星光的反应。 见徐星光神色冷淡,猜到徐星光是真的不准备要这两人性命,他这才提议道:“星光,这两人也遭到了应有的惩罚,要不,咱们就放了他们一命?” 徐星光轻哼了一声,她望着战战兢兢的徐泽清,顿觉无趣。 “滚吧。” 闻言,洪如海紧绷的身躯顿时放松下来。“多谢夫人大义!” 洪如海慢吞吞爬起来,扫了眼跪坐在地上,已经被吓得起不来的徐泽清,皱眉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