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石山县贸易大厦后,石山老城街道。 江洋把车停在街道处的停车场里,和白承恩步行朝着老城深处走去。 一个杂货铺里,江洋顺手买了四个长筒胶靴。 “买这东西干什么?” 白承恩不解的问。 江洋下巴朝着老城深处的泥巴路努了努嘴,笑道:“你看看这路,要是不想踩池塘,最好还是穿上这个。” 说罢递了一双靴子过来。 白承恩一边把皮鞋脱下,换上胶靴一边道:“这样会不会显得咱们太矫情了。” 江洋道:“弄一脚丫子泥就不矫情了,什么逻辑。” 白承恩道:“我是觉得咱们毕竟见的是方书记,要是他都没有穿,咱穿着靴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江洋指了指另外两双道:“这不是给他带了么。” 说罢拎着两双靴子朝门口走去。 白承恩道:“这十块钱一双的胶鞋,人家穿你的么。” 江洋头也不回的道:“他爱穿不穿。” 接近了中午,太阳越来越高,雪化的面积越来越大,路面泥泞的像是抽干了水的鱼塘,踩在上面一脚一个坑。 胶靴直接护到了膝盖处,淤泥全部被挡在了外面。 白承恩感慨江洋有先见之明,江洋笑道:“怎么,又不嫌我矫情了。” 不远处,有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时不时的用手指在这些城区指指点点,站在电线杆的旁边交谈着什么。 “那两个应该就是了。” 江洋看着那边说道。 白承恩有些紧张的整理了下貂绒大衣,点头道:“那咱过去吧。” 直到近处,江洋这才看清二人的面貌。 其中一个气度非凡,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身材匀称,眼睛炯炯有神,鼻梁很高,鬓角处有丝丝白发。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灰色的西装,大头皮鞋,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秘书模样。 “这里!” 隔着大概二十米的距离,贺云章朝着江洋二人挥手,随后轻轻推了推眼镜,轻声道:“书记,那个年轻一些的就是江洋。” 周浩的婚礼他去了,当天,他跟江洋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方文洲负手而立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江洋:“这刚化了雪,路是有些 不好走。” 江洋边走边道:“不好走也要走,方书记都这么走过来了,别说这点淤泥,下面就是铺了刀子我们也要过啊。” 贺云章微微皱眉,暗道此人油嘴滑舌。 方文洲笑道:“刀子不至于,是这路有些艰难了。好在江总提前带了靴子,做生意的跟我们就是不一样,懂得保护自己的双脚。” 江洋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道:“再难的路都不能把自己的脚走跨了,书记,鞋给你带了。” 走到近处,方文洲伸出了右手:“方文洲。” 江洋伸出右手握了握:“江洋。” 随后把两双胶靴放在了地上:“书记,路不好走,把脚弄脏了就不好了,还是穿上吧。” 方文洲满脸微笑,两秒后道:“谢谢,胶鞋多少钱,我拿给你。” 说罢弯腰换上了胶鞋。 白承恩两手摆的像风扇,刚想说话,江洋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一双十块,两双二十。但胶鞋是拿来行方便的,不是用来卖的,我不做胶鞋的生意。” 方文洲一怔,看向江洋,四目相对随后哈哈大笑:“好一个行方便,那我就不再客套了。” 短短一个照面间,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年轻人。 “你是白承恩白总吧?” 方文洲转头看向白承恩,白承恩礼貌回应:“方书记,你好你好,我是白承恩。” 二人简单握手,方文洲指向不远处的房区说道:“今天约你们过来,主是就是想跟你们聊聊老城区的改造。” 没有多余的废话,开头便直奔主题,这是江洋有些意外的。 “不是改造,是改革。” 江洋一字一句的说道。 方文洲转头,眉毛一挑:“怎么个改革法?” 说罢从兜里摸出红塔山,给其他三人发了出去。 江洋伸手接过,掏出打火机点燃道:“老城区处于石山县的心脏部位,也是石山的核心城区,要想让石山县彻底的改头换面,这里必须要开刀,而且是大开刀。从石山大厦的背部一直到护城河边这一段,全部拆了重建。” 贺云章的心中有些惊讶,今天见到的江洋,和他那天在婚礼上见到的江洋完全不同。 此时的他身上有种挥斥方遒的气势,短短几句话像是指点江山,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不是要改造一个城区,而是搬动几块玩具那么简单。 方文洲点头:“想法是好的,但具体如何动刀呢?” 几个人的面前是一片杂地,有废弃的大棚,也有一些微型的臭水沟,这都是前些年搬迁化工厂留下的痕迹。 江洋吸了一口烟,拨开面前的杂草朝着里面走去:“方书记若是不嫌里面脏的话,请跟我来。” 说罢,朝着杂地深处走去。 方文洲没有丝毫犹豫,跟着江洋往里走,嘴里开玩笑的道:“你这双胶靴可是派上大用场,还好你有先见之明,不然回去怕是裤子都要湿透了。” 江洋在前面带路,头也不回的道:“方书记说笑了,你日理万机,不注意这些小事是正常。我要研究着做这件事,对这边的情况当然是了解的多一些。” 方文洲道:“看来江总这段时间没少往这边跑啊。” 江洋停住身子,回头道:“半年前来过一趟。” 然后便没再说话,闷头往前走,直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