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小姐……” 田喜情绪激动,两眼通红似有薄雾一般,看向白绫和王丽。 白绫右手轻轻抚摸着门口的天使雕像,眼含泪花:“我不是在做梦吧……小江,这……这得花多少钱呀?” 似乎想到什么,白绫急忙摇头:“不不不,我们不能要。一码归一码,这庄园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们了,而且以我们娘俩的能力,也没有资格住在这里……” 伊丽莎白庄园,是白绫在华洲最爱呆的地方,也是她住的最久,最熟悉的地方。 失而复得,让她惊喜如同做梦一般。 可转念一想,这庄园毕竟已经不属于她们了,此时她和王丽母女的命运轨迹早已经发生了变化,江洋已经帮她们还了债务,解了危机,再要人家的东西,就太不合适了。 “有资格,你是最有资格住在这里的人。” 段玉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白绫的身后。 “玉生……” 白绫有些错愕。 段玉生上前拉住白绫的右手,径直朝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心里不要有愧疚,更不要有负担,庄园买回来了,你就踏踏实实的住在这里,做你的伊丽莎白夫人。” 白绫一步三回头,看看段玉生,又回头看看江洋:“可是……我们已经欠小江太多了,这该怎么还他啊。” 段玉生看向江洋,随后止住脚步,扶住白绫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绫,你听着,从今天开始,天塌了有我顶着。至于欠这小子的,我会偿还的。我们已经说好了,他买下这个庄园,我给他打十年工。” “十年?” 白绫惊讶的张了张嘴巴。 段玉生扶着白绫的肩膀往里走去:“对,丽丽说的没错,这小子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声音从不远处飘来,二人已经消失在小径通幽处。 田喜见状追了上去:“段爷,夫人,等等我……!” 门口处。 江洋看着段玉生和白绫的背影哭笑不得:“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万恶的资本家……” 王丽的声音传来。 她满眼热泪,当她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不像曾经那般的鄙夷调侃,而是写满了感动。 “江洋,谢谢你。” 王丽擦干了眼泪。 江洋靠在门口处,摸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知道谢,就要有行动,大哥烟都掏出来了,还不赶紧点火伺候?小王同志,你这个服务态度可不行,要扣工资的。” 一句扣工资,让王丽有些恍惚。 画面仿佛突然回到一年前的夜晚,大概也是这个季节,石山县的一栋别墅里。 她喝下了他的红酒,骑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脸上吻了一口。 这是她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事,也是最愚蠢的事。 临别之际,她对他说:“恐怕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扣我的工资了。” 而此时此刻…… 他还是老板,他依然有权利扣自己的工资。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扣自己全家的工资。 王丽上前动了两步,走到江洋的身边,突然伸出左手扶着他的脸,右手点燃火机。 离的很近。 秋风拂过,是淡淡的薰衣草味道。 火焰在两张脸庞的中间,眼神交汇的瞬间,江洋点燃了香烟,顺口把火苗吹灭。 “这就对了嘛,以后有点眼力劲,端茶倒水点烟之类的勤快点。” 江洋美滋滋的抽着烟,靠在石柱上不再看她。 “万恶的资本家。” 王丽的心头有些复杂。 明明是一件很感动的事情,全毁在了他这张臭嘴上。 “我会努力赚钱,然后跟舅舅一起把钱还你。” 王丽收起了火机,放在自己的包里。 她早就戒烟了,但习惯的放着火机,原因是有个男人经常会忘记带火。 江洋一怔:“还钱?还什么钱?” 王丽疑惑:“你帮我们家还了债,又买回了这个庄园,当然是我们欠你的。” “嗨。” 江洋不以为然道:“你搞错了,惠连达的债务不是我还的,是那帮M国人还的,我只是负责帮你们要了个账而已。几十万债主的债务如此,这个庄园也一样,因为这原本就是你们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至于你家其它的资产,我就不帮你们一一赎回来了,我辛辛苦苦跑到M国去,总要有点辛苦费,对吧?” 王丽条件反射的跟着江洋的逻辑走,随后问道:“那照你这么说的话,庄园是物归原主,为什么还要让我舅舅给你打十年工啊?” 江洋把烟头熄灭,笑道:“他傻呗,白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你……” 王丽惊讶。 江洋挑眉:“你什么你,心疼他了?你要是真心疼他,就跑过去喊一声爸,比什么都有用。人只有在低谷的时候,才能看清身边哪些是人,哪些是鬼。这次惠连达事件,段玉生忙前忙后,为了你们娘俩快跑断了腿,图个什么?” 王丽蹙眉:“图什么?” “图你妈呗!” 江洋瞪了她一眼:“你说还能图啥?” 王丽低头不语。 江洋摆摆手道:“不跟你啰嗦了,我还有别的事,你让田喜雇些保姆过来,把庄园好好打扫一下,这些天就住进去吧。” 说罢朝着奔驰S600走去,随手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你还来吗?” 王丽问。 江洋胳膊靠在车窗上,意味深长的看着王丽道:“再来就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