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地处大渝西南,苏棠三人走走停停行了半个月的时间方才到了城中。
“明玕备水,”苏棠躺在客栈中那柔软的大床上,晃了晃有些油光发亮的脑袋,“我要沐浴!”
穿越过来一年多,苏棠已经从一开始能自己动手绝不劳烦他人的新时代女性成功转变成了能够使唤旁人就决不自己动手的贵族女子。
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她这才觉得去了路上的风尘和疲惫,拾掇好之后下楼来到大厅,剑十三早已等候多时。
“如今已经到了云州,姑娘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剑十三替苏棠倒了茶放在手边,行动间衣襟上那簇墨绿翎毛微微晃动。
明玕瞟了眼他的衣襟,路上太过饥饿三人将那只公鸡分而食之,吃完后这位剑十三少侠一定要公鸡尾羽佩在身上,美其名曰这样公鸡也还是陪着他们,搞得她现在看到那翎毛背后直冒凉气。
“阿韵说景沅曾在书信中曾提及云州,”苏棠敲了敲茶盏,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如画影图形询问这里的百姓,虽说已时隔三年,但他相貌不俗,见过的人多半会有印象,若是城中没有线索,我们就向城外找找看。”
明玕与剑十三自然是听从苏棠吩咐,马上找店家要来笔墨,苏棠大笔一挥画好了肖像,兵分三路在城中寻找见过景沅的人。
过了一个多时辰三人在城门口碰了头,看起来都没什么收获,随之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城外。
苏棠抬起头望了望天色,金乌已经无精打采地挂在天边,若是现在去了城外,那很有可能落锁前无法赶回来。
“好好一个天潢贵胄,不在城中游玩,往野外跑算个怎么回事呢?!”苏棠差点将手中的画像扔在地上。
不过发牢骚归发牢骚,该找的线索还是要继续找的。
也不知苏棠他们的运气应该说好还是不好,城中屡寻不着的线索,在城外找了没多久,就遇到一位当年见过景沅的樵夫。
“这位公子啊,我倒是有些印象,”樵夫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中的人是自己曾经见过的贵公子,“当时他受了重伤,被他的同伴带来村里的时候浑身是血,还是我给他找的大夫呢!”
这个消息倒是有些出乎苏棠的意料之外。
“后来呢?”她感觉抓住了关键线索,继续问道。
“那天还下着大雨,他的同伴也到处是伤,到村里没多久就死了,”樵夫回忆着当时看到的情景,忍不住一阵唏嘘,“大夫来的时候那公子已经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我们都以为他也活不成了,结果那大夫就给他扎了几针,嘿,竟然醒了,您说奇不奇?”
“奇,奇,就是您能不能挑重点地说?”苏棠有些无奈地催促道,这樵夫怕是许久没见过外乡人,絮絮叨叨半天说不到点子上。
“哦,都怪我嘴笨,贵人见笑了,”樵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同伴死了后,就是大夫一直在照顾那公子,说来也巧了,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两人说话,大夫说自己是公子母亲娘家旧人,当时我还想这还真凑巧了。”
母族旧人?苏棠心中一动,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肃王长史口中那位“先生”。
“再后来公子伤养好了,大夫就让他搬进了村子不远处的小竹屋里,”樵夫想着在心中粗略算了下日子,“大约住了两三个月,那公子就走了,大夫也不见了,我们都说大夫是攀上了高枝儿,跟着公子享福去了。”
若樵夫说的大夫和肃王府中的“先生”是同一人,那还真的享了天大的福,苏棠心中冷冷地想道。
“那你说的这位大夫,是什么时候到你们村里的?”苏棠对这位大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约莫比公子早来了大半个月吧,我们村里人口少,多一个少一个大家伙都很清楚。”樵夫想了一会儿,十分确定地回答道。
大半月细论起来不过十几天而已,若提前知道了景沅的动向,在这里等他前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若再想得深些,就连景沅受伤只怕也有蹊跷。
“那位大夫住在哪里?”苏棠想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他本是住在村里的,后来跟着公子一同搬去了竹屋,”说着指了指西边树林的方向,“你们往那边走一两里就能看到。”
见樵夫将知道的信息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苏棠便将其放走,带着明玕二人往西走去。
“姑娘似乎对那位赤脚郎中很是好奇?”明玕见苏棠兴致勃勃地寻找竹屋,开口问道。
“我怀疑这个大夫与肃王府中的神秘先生是同一个人,”苏棠对两人说出自己的猜测,“至于猜的对不对,去那座竹屋看看就知道了。”
三个人一行说一行走,走到树林最深处确实看到一座竹屋。
竹屋多年不曾住人,四处挂满蛛网,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坍塌,整座屋子显得很是荒凉。
看来这就是樵夫所说的景沅居住的地方,三人立刻开始分头搜索。
依照樵夫所言,大夫与景沅几乎是同时离开,随身的行李自然是带走了,但若有些不方便携带的东西,放在这人烟稀少的竹屋中倒是更为安全些。
苏棠如此想着一路朝着竹屋后面的空地处寻去。
忽然林中闪过一道寒光,飞速直奔苏棠而来!
苏棠察觉到危险迅速向后掠去。
“当。”一枚燕子镖落在她先前站的地方。
“剑十三!”苏棠话音刚出口,剑十三已经风一般窜了出去。
明玕急忙赶了过来,“姑娘没受伤吧?”
苏棠摇了摇头。
很快剑十三提溜着个尖嘴猴腮的黑皮小子走了回来。
“死了一个,跑了一个,”剑十三将小黑皮扔在地上,“这小子功夫差,被抓了个正着。”
“说吧,为什么要杀我?”苏棠寻了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打量着小黑皮。
“姑娘说什么呢,小人是附近的猎户,”黑皮小子眼睛四处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人,“方才只是经过这里准备回家而已。”
“不想说实话啊,没关系,”苏棠抬手拢了拢鬓发,看了眼明玕,“往日我都是割人舌头,还从未缝过谁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