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屈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掀起眼皮看着少妇,“为什么这么说?”
“这些都是指民妇的猜测,”少妇此刻半点也不敢轻视苏棠,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下意识舔了舔嘴巴才说道:“我等原本只是做冥婚生意的,一年前有人找到我们,说是要带我们赚一笔大钱。”
“后来才知道,原是让我们从各地寻些美貌女子,教他们琴棋书画各式礼仪,调教好之后自会有人来接。”
“约莫过了半年,确实有人前来将十几名姑娘接走了,当时民妇有些好奇就多嘴问了一句,那驾车的马夫说是送去京城的。”
“所以民妇想着,你们的人被带走,多半也是去了京城。”
“那人是男是女,何方人士?”苏棠眼睛微微眯起,接着问道:“怎么找到她?”
“那人罩着一领黑斗篷,带着兜帽看不清脸,是个女子,听口音就是本地人士,一直都是她主动联系我们的,我们只知道她叫梅姑,”少妇眼珠快速转动着,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是她告诉民妇京中来人在调查女子失踪之事,次日你们就来到农家小院,这才有了那夜的追杀。”
苏棠听了少妇的话,眼前几乎是瞬间就浮现出了林洛瑾的身影。
”你可认识赵月仙?”苏棠问起这个曾被林洛瑾提到过多次的名字。
“认识,她之前经常到香粉铺中买胭脂,一来二去民妇就与她相熟了,后来就想办法将她带到了徐家村中,”少妇说到这里的时候感受到苏棠身上但发出来的戾气,浑身又是一抖,瑟缩着继续说道:“在大宅中她是个拔尖儿的,所以很快就被接走了。”
“那清州刺史和长史也是被你们所害了?”苏棠站的有些累了,扯过条凳在少妇对面坐下。
少妇闻言却流露出些许懵懂之色,一时没有接话。
苏棠柳眉一竖,手中利索地挽了个刀花,刀锋扫过少妇小腿,带落了一大片皮肉,“再给我耍花招,下一刀可就不是落在这里了。”
少妇顿时疼的浑身抽搐,有被侍卫压着无法动弹,只能无助地张大嘴巴不停地吸气。
“两位大人的事与民妇无关,”少妇唯恐苏棠再给她第二刀,刚喘上来气就立刻开口说道:“民妇当真不知!”
苏棠将小刀放在少妇脸上擦了擦血渍,“你要是再有隐瞒我的地方.....”
“没有没有,”少妇的头不停地摇着头,一点也看不出在农家小院时的半分嚣张,“民妇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绝无半分欺瞒。”
最后苏棠见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便着人将少妇关回客房,自己则神情复杂的离开了。
身为一个女子,却做尽了残害女子的事,想想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柳韵听了苏棠的话后微微睁大眼睛,“那看来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嗯,我们只是抓住了作恶的人,”苏棠点点头,目光中却有些担忧,“但是首恶依然隐藏在暗处。”
甚至如今连景昭都落入了他们手中。
“那你可有提起香包的事?”柳韵始终觉得林家发现的那枚香包或许藏着什么线索。
“我离开前也让她看过了的,”苏棠有些无奈地掏出香包,“但是那女人说从未见过,那个样子到不像是骗人的。”
杜若珩说这枚香包是在林家发现的,可是林洛瑾为何独独留下它,苏棠实在是没有头绪。
“那下一步我们做何准备,”见苏棠愁眉不展,柳韵也有些担心景昭的处境,“可要尽快回转京城?”
“先把救出来的姑娘安顿好,我们就回京,”苏棠说着发现景沅一直沉默不语,转头对着他问道:“肃王觉得如何?”
“啊,嗯,都听你们安排,”景沅从方才听了苏棠带回来的消息后就有些心神不宁,此刻听到自己的名字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房了。”
说完也不理柳韵,转过身自顾自地上了二楼。
“他....是不是有些奇怪?”柳韵感觉到景沅的反常,感到有些不安。
苏棠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她自然也看出了景沅的不对劲,只是如今更多是在担忧景昭的安危。
不知他落入敌手后会被如何对待。
而此时正遭人忧心的景昭正坐在一处装饰华美的厢房之中,面前还摆着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让人一看就垂涎三尺。
景昭却是不为所动,他的目光始终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
那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白面长须,文质彬彬,行动间尽显文人雅士之风范。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与陛下同桌共进晚膳,”那文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实在是三生有幸。”
景昭拿起面前的纯金酒杯欣赏着上面精美的雕刻,“是啊,朕也从未想到,女子失踪案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你。”
“清州长史,蔡君廉。”
怕是人谁也想不到失踪已久的蔡大人还活着,甚至还挟持了当今圣上。
“能让陛下如此吃惊,臣实在有些惶恐,”口中说着惶恐,蔡君廉脸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臣自罚三杯。”
“蔡大人倒也不必自谦,是朕该敬你一杯才是,费尽心机框朕入局,”景昭说着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林洛瑾,“看来京中应该还有你的同伙,这样你们才能里应外合。”
蔡君廉似乎对自己的设局极为得意,但笑不语。
“如今朕落入你手,有几个问题倒是想要请教。”景昭将杯中美酒泼在地上。
蔡君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陛下但问无妨,臣定当坦诚相告。”
“朕很奇怪,你作为一州长史,为何会与贩卖人口的歹人相互勾结?”景昭向前倾了倾身,仔细审视着蔡君廉,“朝廷并无对不起的的地方。”
“并无对不起臣的地方?哈,蔡某自先帝在位时就是清州长史,如今已过了十余年,”蔡君廉冷笑一声,神情鄙夷,“还是个长史,陛下以为对的起臣?”
景昭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个。”
“当然,刺史不过是因为张家嫡子的缘故才坐上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