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听晚不为所动,时觅画风一转,说起了她在意的事,“当然,也是因为钱。”
“钱?”她怎么没听到什么时候提钱的事了?
“那杜夫人走的时候可说了,此事若成愿意给我们这个数,”时觅说着伸出一只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五百两白银。”
五百两白银....云水间就算没日没夜卖酒,还得不吃不喝也要攒好几年。
江听晚表面上不为所动,暗地里默默咽了口口水,由于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清晰地听到“咕嘟”一声。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咳,好,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江听晚不自在地别开脸,清清嗓子继续问道:“只是这样?”
“应该说的话其实还有个原因,你还记得自己见到鬼时候的恐惧吗?”时觅说话地时候显得格外认真。
“废话...”提起这个江听晚就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窗外阳光正好,她却凭空生出几分寒意。
她仿佛觉得自己身处在一条漆黑悠长的巷子中,周围格外地空旷,面前是一群恶鬼正一脸得意地对她张牙舞爪,身边并没有时觅,甚至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她肩上,随之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你没事吧?”
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了黑暗,江听晚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坐在雅间中,时觅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有事,都是被你吓得!”江听晚又愣了两息才反应过来刚才都是幻想,没好气地白了时觅一眼,喝口茶压压惊,“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鬼怪带来的恐惧。
“我的意思是,即便杜子腾真的有罪,也应该由衙门来处置他,”时觅的目光越过江听晚看向她身后,脸上流露出几分怀念,“曾经有人和我说过,无论人还是鬼,都没有私自处罚谁的权利。”
“....这个人,就是你来到这里要找的那个人吧?”注意到时觅的表情,江听晚心中有一丝丝不舒服,冒出来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时觅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眼神微妙地看着江听晚。
“看,看我干什么?”江听晚被他看的心中一阵慌乱,推开他向外走去,“别傻愣着了,准备做生意啦!”
时觅浅浅一笑,抬脚跟了上去。
其实他答应帮杜家母子还有个至关重要的原因没有告诉江听晚,他觉得书院一事和城北闹鬼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书院秦章之死是在半个月前,没过多久城北就传出闹鬼的传闻,杜子腾的同窗们也是在这个期间一个接一个身亡。
前几日他去找江听晚的时候已经察觉到城北的怨气十分浓厚,这绝不是一个新死亡魂应该有的力量。
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关窍是没有被发现。
无论是为了枉死的秦章还是江听晚,亦或是海溪城中无辜百姓,这一趟他都是非走不可。
翌日正午,时觅将上午记得账核对清楚,合上账册正准备出发,却被从楼上下来的江听晚拦住了去路。
“我也要去!”江听晚仰头映着时觅有些诧异的目光,坚定地说道。
“你要去,”时觅看着眼前小小的女子,双手环胸,“你不怕鬼了?”
此番前去青松书院凶险难料,所以他没打算带着江听晚同行。
“怕,怕啊,那又怎样,”江听晚一时有些瑟缩,但她眼睛转了转,想起什么似的又挺起胸膛,“你不是我的护卫吗?哪有护卫丢下之人自己外出的道理,我自然要跟着去。”
“再说了,你肯定要保护好我的,对不对?”说完还促狭地眨了眨眼。
“对,”时觅见她打定主意要跟上,只得宠溺地点点头,“我会保护好你的。”
杜家的马车按照商议好的时间来到了云水间。
江听晚和时觅登车后看到杜子腾已经坐在车中,看起来精神比昨天要更差了些。
马车载着几个人出了城门,又走了大约一刻钟后,在青松书院门口停了下来。
四人下车一看,青松书院大门紧闭,门上还挂了只黄铜大锁,书院周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倒也难怪,这半个月来书院中怪事频发,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哪里还有心思安心做学问。
于是书院院长就下命让所有先生和学子都返回家中,暂时关了书院大门,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做打算。
杜子腾带着三人来到书院门前,掏出跟小铁勾,从锁眼里面探进去,左捅右捅地捣鼓了几下,大锁就被打开了。
“这个手艺不错啊,”江听晚凑到杜子腾耳边笑嘻嘻地说道:“杜公子,我发现你很有做锁匠的天赋。”
杜子腾闻言手一抖,讪讪笑了几下没说话。
时觅推开书院大门,一股沉闷腐朽的气息立刻弥漫了出来。
他立刻皱起眉头,好大的怨气。
进门后江听晚就紧紧挽着时觅的胳膊不撒手,睁大凤眼四处打量,生怕从哪里冒出个恶鬼吓自己。
空气中到处飘着丝丝缕缕的黑色丝线,江听晚有些好奇,伸手一捏,竟然被她捏了个正着,只是那丝线到她手里后还没等看清就变成了灰烬。
“什么东西?”江听晚看着手指头上的黑渍有些好奇,放在鼻子上嗅了嗅。
那黑渍仿佛有生命一般,一下就钻进了她鼻子中,“阿——嚏呦!”
江听晚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你干什么呢?”时觅注意到她的动作,连忙制止,“这可是鬼身上的恶念,别乱动!”
“啊!!”江听晚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把手和鼻子在时觅身上拼命蹭,闭着眼睛噼里啪啦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各位鬼大爷,你们的东西自己收好,我不动了不动了!!”
“时觅,怎么办,它钻进我鼻子里了,我现在鼻子也疼,嗓子也疼,我会不会死啊?”
时觅看着身后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的杜子腾,好气又好笑地在江听晚额头上点了一下,“行了,我帮你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