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被证实,沈青霓压抑着火气,等如月继续说。
“他把我往僻静处拖,我不从他就打我……”如月哽咽,“我捡石头砸他,趁他吃痛才得以跑掉。”
“我没被他欺负,没有被欺负……”
沈青霓抱着她轻拍,如星握着她的手,眼眶都红了。
值得庆幸的是,如月跑掉了,若没跑掉,沈青霓不敢细想。
沈青霓:“你做的很好,很勇敢。登徒子是谁,你可认识?”
如月点头,“是文筑坊的租户……文井街尾李家,李虎。”
沈青霓:“好,我记住了。”
沈青霓神色微黯,租她的房子,还胆敢欺负她的人。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如月敏感的察觉到什么,“小姐,左右没让他得逞,我不想被旁人知道。”
女子最容易被声名所累,古代更甚,何况是关于贞洁。
沈青霓颔首,“我知道。”
沈青霓:“如星,你陪着如月。”
如星颔首,“好。”
沈青霓出门,召集家丁,挑出两个身强体壮的,“张忠张成,跟我走。”
马车驶出临江庭院,哒哒哒驶向文井街。
马车停在文井街街尾,沈青霓踩脚凳下车,示意张忠敲门。
“谁啊谁啊,别敲了,催命呢?仔细门给老娘敲坏了,老娘要你赔钱!”
院内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脚步声,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子,身着黑灰色麻布衣裳,头缠着布巾绾发,瞪眼怒视,认出沈青霓后,又挂上讨好的笑。
沈青霓:“不请我进门坐坐?”
李氏眼底精光一闪而过,迎沈青霓进门,“沈姑娘您坐,要喝茶还是糖水,我去冲。”
儿子看上沈青霓手下如月姑娘之事,李氏心里清楚,平日如月路过,也都热情招呼,前两日还介绍儿子同她认识,李氏本想谋长远,乞料儿子太急切,今日便动了手,枉费她一番心思。
不过沈青霓现亲自上门,神情冷静镇定,李氏觉着,此事也不是没有斡旋的余地。
张忠守在门口,张诚负手立在沈青霓身后,沈青霓道:“不必,想你也知道我来所谓何事。”
李氏神情僵了瞬,很快恢复自然,“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沈青霓嗤笑:“你儿子李虎欺负我的人,你不知道?”
李氏惊讶,“还有这等事?!我儿子不在家,跑船去了,怎会欺负如月姑娘?是哪个黑了心肝的感欺负如月姑娘,敢往我儿子身上推!”
真会撇开责任,沈青霓:“我没说,你怎么知道是如月?”
李氏怔住,“我、我猜的……”
沈青霓:“李虎人呢?”
李氏紧张搓手,“我不知道,他十天半月不着家,出门也不用我打声招呼,他在哪我确实不知道。”
沈青霓:“是这样吗?”
李氏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
沈青霓笑了笑,“楚朝律法严苛,我记得男子非礼女子,按程度轻重定罪,轻则入狱,打二十至五十大板,重则砍头流放客死他乡。我报官找他吧,你说如何?”
李氏脸色一变,“我儿子没犯事,你报官又有什么用!”
沈青霓:“有没有犯事,你说了不算。”
李氏:“难道你说了就算?”
沈青霓道:“事关名声,我本不想闹大,只教训李虎一顿给如月出气,既然你死鸭子嘴硬,那便针对针卯对卯。”
“至于我说了算不算,我有钱,我想如何,那还不容易?”
“有我在,不仅能让人不敢传半句如月不是,还能让人对她恭恭敬敬,让此后有人提及此事,也说是有不长眼的人想染指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你、你!”李氏气得发抖,“我儿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沈青霓:“……”
沉默一瞬 ,沈青霓道:“真自信,你哪来的脸这么说?就你儿子肥头大耳,灰容土貌不堪入目的模样……啧,左右在你眼里是块宝,这福气你自己要,自己享吧。”
李氏怒不可遏,几次呼吸才堪堪忍住怒气,沈青霓是她轻易惹不起的人。
李氏:“你怎可以如月姑娘一家之言断定真相,她在你面前装得清清白白,在我儿子面前可非如此,勾引我儿子时可浪得很,仗着没人知道,脱掉的衣裳丢掉的脸皮又想捡回去了?我可站在这!”
沈青霓气笑了,她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
“自己干的肮脏事,脏水却往别人身上泼,你做得很顺啊?”沈青霓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李虎在哪?”
李氏梗着脖子,“我不知道。”
她怕儿子出来,直接被沈青霓扭送官府,以沈青霓的关系,她儿子绝对没活路。
沈青霓没耐心和她继续纠缠,“机会给过你了,你不珍惜,那也别怪我无情。文井街庙小,容不下你这股妖风,还请搬走,限时今日,东西搬干净,搬不干净,我让人帮你搬。”
李氏傻眼,本以为顶多逼问她李虎在哪,不想会赶他们走。
“咋能你说搬就搬,年初签的租约可是一年,你不能赶我走!”
别处租不着这么便宜的院子,便宜的环境没这好,环境好的,租金却贵了将近一倍,傻子才走。
沈青霓:“为何不能?房契在我手上,我说租便租,说不租便不租。”
李氏慌了,“你不能仗着自个是沈大人侄女,就这么嚣张欺负人!沈大人为官公正廉明,怎会有你这种侄女!”
沈青霓:“你如此好奇,不若我将沈大人请来,你亲自问他?”
李氏面如菜色,“……不、不了。”
沈青霓:“可搬走?”
李氏咬牙,“搬。”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庙给他拆了,看李虎还往哪儿躲。
沈青霓当着李氏面说:“张忠盯着她把东西搬干净,晚上搬不完,你就全丢出去,破损不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