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她今天挑了四个重明山弟子的手筋，但没有灭口。他们都是剑修，现在应该已经御剑回到门派了。
到时候门派会如何？
商应怜夺了她的剑，挑了她的手筋，就是要彻底废了她，免得她祸害苍生。倘若她发现自己的小师妹还能一人单挑五个外门弟子，会亲自下山灭口吗？
要是换做以前，云端月打死也不信她大师姐会害她。但如今……
今非昔比了。
云端月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谆谆善诱：“为何不入魔道呢？以你现在的实力，依旧可以纵横人间。杀千万人铸就魔身，你就又是人间最强的存在。到时候再杀上无极峰……”
啧，心魔又跑出来了。
云端月冷漠回道：“到时候我会先把你这个狗东西挖出来杀掉。”
不等心魔再说什么，云端月接着道：“我在无极峰的时候，每天除了练剑就是玩，哪来的心魔让我入。你是哪个混球偷偷种在我心里的心魔引吧？日积月累，终于长成心魔，真是辛苦你了。”
“原来你知道。”心魔笑起来，“但那又怎样呢？就算你是被人陷害的又如何？商应怜就算知道也不会放过你。”
“说够了没？”云端月的回应出奇的平淡，“你百般刺激我扰我神志，不就是想要占据我的身体吗？”
心魔的声音一顿。
云端月一掀眼帘：“别做梦了。在那之前我就自戕，咱俩玉石俱焚。”
她说完这句话后，心魔就沉寂下去了。
其实云端月根本睡不着觉。她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半个时辰，最后沉默地坐起身，用袖子擦了擦脸，出门叫小二准备热水。
推开门就见门口边坐着个人。那人靠着墙，双手环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很乖，又有点可怜。
云端月长叹了一口气：“……兄弟，你还不走啊？”
萧依斐慢慢抬起头，一双澄净的眸子看着云端月：“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云端月：“回家啊。看你这穿衣打扮，是个少爷吧？都多大人了还离家出走，幼不幼稚。”
萧依斐摇头：“我不想回去。”然后又瞧着云端月：“你呢？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
云端月没有回答，但望向萧依斐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关你屁事”。不过她也没有再口出恶言，只是缓缓贴着墙坐了下来，和萧依斐肩并肩。
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坐在一起，沉默蔓延开来。
萧依斐突然打破了沉默：“你眉心那个红红的印记是什么？”
云端月愣了一下。
心魔印不是时时都出现，只有在她心神不定时才会出现。这玩意还是有些麻烦，下次要贴个花钿遮一遮。
一个凡人，真是什么都不懂。云端月懒得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说这些“仙家秘辛”。她偏头，看向萧依斐。
走廊烛火暗淡，萧依斐的脸一半藏在阴影中，但是一双凤眼依旧亮晶晶的。
云端月问道：“你说你想跟着我？”
萧依斐的眼睛亮了亮，疯狂点头。
云端月一勾嘴角：“你要是跟着我，说不定我哪天就会把你给杀了。别说你，哪天我把自己杀了都有可能。”
萧依斐微微睁大了眼睛。
“‘堕入心魔，再无前途’。她说得对。”云端月收回视线，自顾自喃喃道，“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再也无法用剑，再也无法修仙问道，再也无法回去。
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思？
红衣少女眉心的心魔印红光大盛，萧依斐看着那道红痕，沉默了会，抬手轻轻捂住了它。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云端月瞬间回过神来，当即炸毛了：“你做什么？”
萧依斐的手猛地抖了一下，似乎是被云端月吓着了。他缩回手，小声道：“抱歉，我只是想让你好过一些。”
他看起来真的没有恶意。一双凤眼水光潋滟的，抬眼瞅着她，似乎还带着点小心翼翼。
对着这么一张脸云端月也生不起气，只好默默捂住自己的心魔印：“……以后这个印记亮起就说明我要发疯了，离我远点。”
说来倒也奇怪，萧依斐刚刚那么一碰，云端月感觉心中突然没那么郁结了。那一瞬就像山泉流过心间，说不出的宁静清冽。
……难道看美男真的可以让人神清气爽？
云端月正要开口说什么，楼下大堂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是店门被破开的声音。随即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嘶力竭得让人心里一突。
“有妖怪啊啊啊啊！！”
刹那间云端月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阵寒意爬上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