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随着操作移动,围绕着我的巨大屏幕散发着的紫色光芒再次浮现出红色的错误显示,我很快推翻再次重来。
自从上次与击倒仅有一次的外出任务后,我没有再离开过这座战舰,开始应威震天的命令和声波一起着手破译铁堡计划的数据库。
陷入研究之后,我经常埋头苦干到忘记了时间,不止一次在能量接近下线的边缘才想起来要补充能源,我以前非常沉迷这种边缘的压迫感,极限的挑战能让我更好的发挥我的所有脑部系统———所以当我再一次感到胸口火种舱弥漫开一股压迫感的时候,我只以为是和往常一样的能量到达了极限。
直到那股能量反常的弥漫开来,我的中央处理器甚至出现了一瞬的停滞,我立刻用手撑在了控制面板上,捂住了脑袋。
声波回过头,迅速走到我的身边,他的手搭到我的肩膀上,但很快的,他好像比我本人更快的意识到了什么。
他把我扶到了一旁的研究床上,一声不吭地火速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重启过来后,身边是一片异常的安静。
我测试了下自己的机体性能,觉得好点了,就打算继续我的研究,可手刚触碰到键盘,电流和声音突兀的想起来,“停下。”
我肩部的导弹应声出现,回过头却无法发现任何人的身影,直到墙角降下我从未见过的机器。
“你是谁?”我皱起眉,导弹开始聚能。
“我是报应号。”
“什么?”
“我,就是你身处的这座战舰。”
我大概知道声波刚刚匆匆离去是为了什么,但战舰怎么会突然有了自我意识?那威震天怎么样了,他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打算和他纠缠,转身要往总控室走,却发现飞船已锁定了整个实验室的出口。
奇怪的是,战舰并没有像对待其他霸天虎一样发射光线迫使我静止在原地,他开始操控整艘飞船的能源与科技,屏幕闪烁,我发现他开始继续我未完成的工作。
“你可以继续完成你的工作。”
“我只听命于威震天陛下。”我冷笑道。
我举着武器并不打算和他废话,心里想着解决掉他去营救同伴,但屏幕上的数据突然模糊,几秒后沙沙响声,转变出我从未见过的数据。
我只看了一眼,光学镜愣在原地。
“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战舰说。
*
声波最近出外勤任务的频率多了起来,所以他出现在实验室已经是深夜,门打开,安静的室内屏幕静止着,他没有见到本应该在面板前的我,他的屏幕转动,最终在角落看到了我。
我只是坐在那,什么也没做,将墙壁调整到可以看见飞船外光景的模式。
他走到我面前,半跪下身。
他的屏幕电流出现杂音,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看来现在你也无法感知到我了。”我嘴角扬起些微不可见的弧度。
声波体内的扫描器能够侦测到通讯时的最低级能量传输,同时也能侦测到大多数音频传感器所无法捕捉到的声音,他的高级配套传感器可以监测电脉冲,使他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实施“读心术”,但我苏醒之后他却发现无法在读出我的心声。
明明都尝试了很多次了,他总不死心。
我还记得他遇见第一个读不出心声的霸天虎时,还很不甘的记上了仇,我嘴角的笑突然停顿,我发现我的回忆戛然而止———可那个第一个人是谁?
声波打断了我,播放录音,“威震天陛下需要你,现在。”
我到达医务室的时候,已经从声波知道了那些我没参与的事件,关于星辰剑被汽车人首领夺走,关于骇翼和威震天重返赛博坦恩带回了什么……我走进去,击倒与我擦身而过离开了,我对上了威震天的目光,他正站在手术台旁。
血色的光学镜显示出笑意,“过来这,我的副官。”
手术马上开始。
我最后望了眼巨大的储存罐里被能量液浸泡的机械断肢,“如果您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决。”
我转身要按下输入催眠剂的按钮,却被制止。
威震天态度强硬,“不,我要亲眼所见你将我的新肢体接上来。”
他甚至不让我关闭他的疼痛感应器。
手术自然很快的完成了,在霸天虎收藏宝物的暗室里,击倒和骇翼站在前面,看着威震天用新的右手,操控着卓天越之锤,将桌面上散发着妖冶光芒的黑暗能量体打造成新的武器。
他们的脸上都是对首领即将得到崭新的强大能力的向往与激动,桌天越之锤重重的锤在黑暗能量体上,碰撞出一声声能让大地撼动的能量对击。
我站在最远的地方,因为威震天的命令,我不能私自随意的离开。
我们目送着威震天走进环陆桥,带着他用桌天越之锤创造的第一件作品,我终于可以回到实验室继续我的破解工作,我希望声波没有发现我手下的节奏乱了,从威震天打造黑暗能量体开始,每一锤,我的火种舱就像是有感应一样被撕扯着。
我无法言说那种感觉,痛到了极致却有一种恐怖的快意,我无法喊停。
当声波重新开启了环陆桥,我可以想象到总控室里所有霸天虎都会迎接着他的归来,跪下恭贺我们的首领。
威震天第一时间来到了实验室,他依旧沉浸在打败了擎天柱的喜悦里,他用暗黑星辰剑击碎了汽车人首领的星辰剑,他放肆的笑,“你们真该看看擎天柱的模样。”
声波继续着手里的操作,没有回话,不如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沉默。
威震天看向我,我表情不太好,他背着手走到我的面前,压迫下我唯有回过身。
“怎么,斯塔丽,你不为我的胜利感到荣幸吗?”
他知道我不会这样想,故意这么问我。
“我没有,威震天陛下。”我把他的名字读重了,光学镜里真挚的看着他,“……我只是担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