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意,把你名下多出来的那十几万亩良田,一点不剩的全部送出去,千万不要给旁人留下把柄。 此外,你家的鸡鸭鹅肉蛋生意,也全部交给别人去打理。 在盘子没有做大前,咱们兜里的钱粮和土地,必须分散开来,存储在很多人的仓廪和地窖里,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 距离开春还有七八天了。 曲江池水开始微微泛绿,清爽了一个冬天的渭水也开始变得浑浊起来,大块大块的冰顺流而下,在一些甚为狭窄的河道形成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冰墙,浑浊的河水泛滥,在两岸广袤土地上横流。 杨川悄无声息的搬出了廷尉府,回到他庄子上‘养病’。 他这一走不打紧,反正朝堂老贼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就如这渭水一般,清爽不了一两个月,便会长时间的浑浊不堪起来,但他与丞相公孙弘之间的斗争,却多多少少让人觉得有些失望。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 雷声大,雨点小,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当初,杨川有多嚣张,此刻,他悄无声息的离开长安城就有多么令人失望,不少好事的长安城百姓甚至都开始骂娘了:“说好的三堂会审呢?” “说好的龙争虎斗、两败俱伤呢?” “吗的,长宁侯听着厉害,其实也不过如此,被人刺杀一场就怂了?” 这种言论不仅在百姓人中间广为流传,就连长安城的那些狗大户们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弄起来,要不然,还不知有多少人又要遭殃。 与此同时,未央宫的反应也在杨川的意料之中。 杨川并没有与公孙弘正面硬刚,而是在‘大病一场’后悄然离京,甚至,就连查办‘宫门刺杀案’的事情也随口交代给儿宽,似乎早已无意缠斗,这让刘彻很失望。 听说,杨川离京后,刘彻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打碎了好几件琉璃器、瓷器,还寻了一个借口,将长乐宫的大长秋打折了腿,砍掉了脑袋。 据说啊,那颗面皮白净、白发苍苍脑袋,就挂在杨川遇刺的地方,让开春前的几夜冷风吹着,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冰疙瘩。 另外,听说刘彻杀掉长乐宫的大长秋之后还不解恨,又传下一道密令,将廷尉府地牢里的人犯弄死一半…… 杨川听说这些事情后,都是淡然一笑,什么话都没说。 皇帝对他这位少年才俊寄予厚望,总想着要好好的开发利用一番,让他杨川充当一个愣头青,在朝堂老贼中间乱咬一通,无非就是想要借刀杀人,给暮霭沉沉的大汉朝廷来一场‘重新洗牌’。 想得倒挺美。 朝堂上的水有多深,刘彻心知肚明,杨川则更是一清二楚…… “杨川,你这便承认自己输了?” 杨川搬回竹园头村的当晚,平阳公主便连夜赶来了。 与她同来的还有南宫公主、隆虑公主和卓氏,一进门,平阳公主便有些恼怒的斥道:“在两三年以前,你的谨小慎微本宫还很喜欢,说明你杨川是个能干大事的人,值得本宫好好栽培一番。 可是杨川。 这一次,你为何不乘胜追击,一举弄死公孙弘? 你要明白一件事,朝堂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从来就没有第三条道路能让你挑选,你是我平阳的儿子,太子的老师,朝廷大农令,怎么能如此草率的放弃击杀敌人的机会?” 隆虑公主也是一个极为彪悍的妇人,跟着附和道:“大姐说的对,自从公孙弘当上丞相以来,表面上极为恭顺,对咱们这些皇亲国戚未曾招惹过一次,甚至,就连一些人犯了法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曾追究过。 但是,从骨子里,他跟咱不是一路人。 你如今是大农令,对朝堂之事所知也不算太少,你可以板着指头计算一下,光是公孙弘担纲大汉丞相这十几年来,有多少寒门的人被举荐当了官? 还有,那老贼在齐鲁之地竟然还假借他人名义,购置了不下二十万亩良田,简直就是想要谋逆……” 躺在病床上装病的杨川突然开口:“二姨,您的身子骨好些了没?” 南宫公主微微点头,温言笑道:“还好,喝了一段时间的牛肉羹,加上你给二姨搭配的那几样食疗菜品,我这身子骨可算是恢复了大半。 对了,你的伤势痊愈了几分? 让我说,刘彘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下狠手往死里打人呢? 这一次,要不是杨川我儿身法敏捷,及时避开心口要害,他那一脚下去真能踢死人,我儿安心养伤,朝堂之事,自有那些朝堂老贼和皇帝去头疼,你一个小小的大农令就休要再掺和了。 别人笑话你杨川是个怂包,是狗熊,二姨却觉得,这一步棋你走得很妙……” 南宫公主一开口,就连平阳公主都不好再说什么,姐妹三人就这般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会儿家常话,便要各自去安歇。 杨川终于开口说话了。 “母亲,二姨,三姨,卓姨,你们请留步。” 杨川慢吞吞的从绣榻上坐起来,在织娘、娜仁托娅两名小妇人的侍奉下简单洗漱一番,又喝了两口刘满递过来的清茶,这才缓缓开口:“我心脉受损严重,一条小命差点就丢在了廷尉府,所以,对很多事情突然看开了。” “再过几日便要开春了。” 杨川侧头想了想,十分平静的说道:“我答应过刘满、织娘和娜仁托娅,翻年一开春就要大婚,刚好母亲、二姨、三姨都在,对了,还有卓姨也在,你们还是想想如何给我办一场像样儿的婚礼吧;至于朝堂上的那些烂事,我最近一段时间不想去搭理了。” 平阳公主几人闻言,只好又坐下来。 正在一旁侍奉的三名小妇人却面色各异,织娘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