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两个多时辰。 等到他起来洗漱一番,已到午后,日影偏西,再有一两个时辰便该吃晚饭了。 就在杨川思量着晚上要不要吃一个涮羊肉,继续用美酒蛊惑霍去病,让那憨货描述一下他与西南蛮夷小妇人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时,曹襄来了。 然后。 杨川便知道自己上当了。 霍去病那憨货! “也就是说,昨夜他根本就没跟皇帝在一起喝酒,而是在你家里蹭吃蹭喝?” “而且,还骗你拿出一坛酒,让他大喝一场?” 杨川使劲搓着脸颊,没好气的笑骂一句脏话,这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他为了骗吃骗喝,在跟咱们讲故事?” 曹襄哈哈大笑:“其实也不算讲故事,那憨货在西南之地还真是遇到事情了,听说的确被一名蛮夷小公主打晕扛到山寨里,糟蹋了足足半个月。” 杨川嘶嘶吸着冷气,有些牙疼的问道:“曹襄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有没有出事?” 曹襄正色道:“我听大将军卫青与母亲闲谈时说的,霍去病的确被蛮夷小妇人给捉去半个月,等到他回到羽林军大营,那寨子里的蛮人还送来不少粮食、清水,好像还歃血盟誓了。” 杨川听着霍去病的‘西南故事’,一愣一愣的,楞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故事情节,咋就听着像是后世一些抗鬼神剧的桥段? 少年将军神勇无敌,在与蛮夷部落大战时,被对方寨子里的刁蛮小公主一眼看上,半夜便带着几百勇士摸进大营,一棍子敲晕。 扛走。 糟蹋。 然后,便是一场‘我没脸见人了’、‘放心,我会为你负责’……的狗血大戏。 “不是的,曹襄,你也没说清楚,去病在西南之地到底跟谁在打仗?还有,那个部落叫什么名字?” 杨川从一大卷故纸堆里翻捡出一幅地图,摊平在桌面上,俯身下去仔细查看着西南之地,口中念念有词:“也不对啊,如今的云贵之地叫什么来着?还有……” 曹襄瞥一眼杨川面前的地图,笑道:“不用找了,大将军说过,去病此番被糟蹋的那个地方叫身毒。” 杨川这一次终于真正懵逼了。 身毒。 那不是三哥们的地盘吗? 从川蜀之地穿行过去,想要抵达身毒国,杨川印象中便有三条道路,可无论走哪一条路,以眼下汉帝国的运输工具和条件,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就到不了好吧! 杨川俯身在地图之上,很认真的再问一句:“果真是身毒?” 曹襄点头:“的确是身毒,本侯是第一次听说世上还有这么一号地方,特意问了大将军卫青几句,这才知道,此番与去病同行者,还是你的老熟人。” 杨川恍然大悟:“张骞!” 曹襄点头:“对,博望侯张骞。” 杨川登时便明白刘彻的‘战略意图’了,无非是张骞在大月氏等西域诸国游荡时,遇到了身毒国的商人,得知那条在后世极为有名的‘丝绸之路南线’,也就是川蜀之地的瓷器、茶叶、蜀锦等输送到欧亚各国的那条道路。 接下来,刘彻的其他‘战略意图’也渐渐清晰起来。 估计皇帝听了张骞的话语,得知川蜀以西、以南还有另外一个颇为强大的对手,刘彻便觉得心里头不舒服,干脆派张骞带路,让霍去病以及那三千羽林军探了一回路。 此路不通,只能另想法子。 于是乎,便有了后来元狩年间的河西之战。 而也正是这一场大战,汉帝国的疆域一路向西,差不多增加了两三倍之多……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不是身毒国,”杨川继续在地图上查看着,随口说道:“张骞应该弄错了,因为,通过川蜀道通往身毒,得翻越几座大雪山,还有一条大峡谷。” 曹襄笑道:“管他呢,反正我舅舅相信就行。” 听着曹襄幸灾乐祸而喜悦的口气,杨川抬头:“曹襄,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曹襄一屁股坐下来,苦笑道:“不是我高兴什么劲儿,而是,这件事情的确值得咱们高兴啊。 你想想,如果川蜀道以西、以南还有很多对手,我舅舅的心思便会一直都在战场上;而一旦要打仗,他整个人都会变得通达起来,甚至,还有点亲舅舅的意思。 等到仗打完了,你就等着吧……” 接下来的话,曹襄并没有说出口,不过,这二人彼此之间心知肚明,一个天下无敌的寂寞君王,往往会转眼间变成一头远古凶兽,掉过头来,一口便能吞下太多的自己人。 到了那个时候,谁的功劳最大,谁就会死得最难看。 曹襄说过,老刘家的人在杀功臣这方面,从来都不曾手软,想想就特娘的不是个滋味儿呢。 “杨川,你比我看得更远,这一次,你装病隐退,不但让公孙弘、刘陵那些人精心准备的手段没了用处,就连我舅舅的一番苦心都给落空了。” 二人沉默良久,曹襄这才幽幽说道:“刚开始,我以为你真要全力对付公孙弘,都在?” 杨川嘿然笑道:“给你说了,这不等若是给你舅舅也说明白了么?” “你平阳侯府上下人等,那些是皇帝的人,哪些是你自家的人,你心里就没个数儿?” 曹襄想了想,伸手拍几下硕大脑袋,倒也很是释然:“也对,只有将我也给瞒着,我舅舅才不会起疑心…… 罢了,说这些无趣的事情干嘛? 咱还是说说去病这哈怂吧。” 杨川想到自己和曹襄都被霍去病那憨货戏耍了一回,忍不住笑道:“曹襄,你说奇怪不奇怪,去病那憨货每上一次战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