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动员会’,霍光、杨敝两个哈怂自然成了端茶送水的小厮。 “去病,你在皇帝身边时间久,你应该知道皇帝的心思,”杨川站在地图前沉吟几声,道:“你来说说,皇帝对陇西郡的基本看法。” 霍去病眉头微皱,迟疑道:“这、合适否?” 杨川:“不合适就滚蛋。” 霍去病被杨川骂了一句,反而放松了一些,瞥一眼犹自茫然的李敢,道:“皇帝对陇西的基本看法,就是不想让李氏坐大,同时,还不能令其太过衰弱,从而导致氐人、羌人发育起来,成为下一个匈奴。” 这话说的就十分明白。 杨川微微点头,看一眼李敢,温言道:“李敢,此番谈话涉及到你们李氏家族的一些事情,本侯希望你能当场表个态度,你是站在朝廷一边还是站在你们陇西李氏家族一边?” 李敢的一张脸早就涨得通红,讷讷道:“这些事情我不曾听说过,也不曾想过……” 杨川双目炯炯的盯着李敢,继续追问:“李敢,你站在哪一边?” 李敢思量良久,这才叹道:“从本心来说,自然希望我陇西李氏家族能成为天下一等一的名门望族,可从朝廷的眼光看,陇西李氏太过强大,很有可能反而成为咱大汉的祸患。 故而,我李敢愿意站在朝廷一边。” 此言一出,霍去病、曹襄几人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放松,杨川却突然笑了:“李敢,其实就算你选择了陇西李氏也行,人嘛,不忘本是一种美德,忠于朝廷也是一种美德,没有人会责怪于你。 故而。 本侯的意思是说,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既能让你陇西李氏过上更好的日子,还能消除对朝廷的不良影响?” 李敢摇头,十分诚恳的说道:“长宁侯的想法很好,我李敢坚决服从,只不过,此事究竟该如何去做,我真不知道。” 大爷的,你这铁憨憨一般的家伙,当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杨川笑了笑,温言说道:“其实很好办,只须修一条路就行了。” “只须修一条路?”李敢伸手挠一挠后脑勺,愣是想不明白杨川在说什么,“长宁侯,你也知晓,我李敢是个莽撞武夫,这动脑子的事情真不行,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吧。” 杨川缓缓坐直身子,脸上神情也在一瞬间变得肃杀、威严起来,倒还真有点新任太守的架口:“李敢,本侯命你即刻动身前往临洮、安故,寻你李氏家族的话事人,就说本侯新任陇西郡太守,想要修筑一条贯通秦岭的粮道,朝廷那边拿出一部分钱粮,剩下的亏空部分,本侯自己想办法再筹措一些,你们李氏家族拿出来一些。 至于其他多余的话,一句都休要讲说出去。 尤其关乎羽林军之事,你李敢若多说一句话,本侯绝对让你李氏家族从陇西郡消失。” 如此恩威并施一番后,杨川便将李敢打发走了。 等到李敢离开,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笑道:“来到人家老李家的地盘上,身边带着一个愣头青李敢,本侯说一句话都要再三思量,委实有些心累。” 曹襄、霍去病几人哈哈大笑。 陇西李氏与朝廷之间的那点龌龊事,他们几人心知肚明,可谁都不愿多说一句话,这个杨川却似乎浑不在意,三言两语就给把那一层窗户纸戳破了。 “接下来该如何?”霍去病问道。 “接下来,咱们要分三步走,”杨川指点着地图开始分析,“第一步,便是让羽林军按照原来地图的标注,将错就错,顺着这条黄泥官道继续向西南方向开进,以最快的速度进入陇南之地。 这第一步的关键,一个是错,一个是快,要让对手完全相信他们的计策行之有效,信心十足的劈开腿,等着你霍去病戳入其张开的口子。” 曹襄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霍去病的帅气脸庞则涨得通红,笑骂一句:“杨川,让你分析军情的,没让你狗日的开车。” 杨川浑然不理,继续说道:“第二步,便是要想办法再调集一支兵马过来,作为羽林军的侧翼和预备队,遭遇紧急情况时,必须要做到及时止损,不能让三千羽林孤儿身陷绝地。” 霍去病皱眉:“朝廷就给了三千兵马,这到哪里去寻一支兵马过来?” “而且,陇西李氏手上有雄兵数万,听说光是部曲和族人,就能在短短一个月内纠集起一支不下三万的精锐步骑,咱们不得不防啊。” 到底是在刘彻身边呆了好几年的少年人,霍去病的脑子里,其实早已将皇室、朝廷、郡县和各地诸侯割裂开来,差不多快成‘敌我矛盾’了。 杨川点头承认:“陇西李氏的势力的确很大,而且,他们手上的兵马还不止眼前的这些,你们可曾想过,那些羌人、氐人、以及北方义渠等,为何能与陇西李氏相安无事几百年?” 几人陷入沉思。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挑明了说,只需点到为止,每一个人便能做到心有灵犀。 陇西郡,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太多。 眼瞅着沉默不语的霍去病、曹襄几人,杨川起身,亲手泡了一壶茶,让霍光、杨敝二人给大家斟上,这才笑道:“好了,大家先尝尝我家的新茶。” 几人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碗,象征性的浅饮一小口。 然后。 好吧,杨川这一次给大家茶水太过清香,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豆香味道,让原本有些微苦的茶水,偏生泛出一缕甜,只喝了一小口,便觉得满口清香,忍不住又想饮一口。 吸溜吸溜几声响,每一个人的茶碗就被喝干了。 杨川笑骂:“瞧你们这丢人样子,哪里是喝茶,分明就是驴饮。” 这几人哪里理会杨川的废话,一个个像大爷般的招招手:“那个谁,再满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