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路,疏浚河道,也需要花钱。 总之,他抵达陇西郡的当日,振兴大西北、发展陇西郡的‘一揽子计划’直接开始执行,并无一丝一毫的耽搁。 大把大把的钱粮散出去,可以说其成效立竿见影。 不过十几日工夫,以临洮县为中心,大片大片的荒地被迅速开垦耕种,并根据田地的情况,分别种上谷子、糜子、大豆,在一些山地坡地上,撒播了不知多少亩的苜蓿。 至于水利设施,就更是简单。 作为大河上游最重要支流之一的洮河,水质好,清洌洌的,即便直接饮用都没问题,就很是甘甜,杨川便利用地形优势修筑了几座拦河大坝,让‘基建营’就地伐木,设计制作了一批水车、水磨等设施,让沿途百姓目瞪口呆。 此间百姓长期与羌人、氐人混杂居住,多多少少的,其实已然沾染了很多羌人氐人的生活方式,半农半牧,也很少有读书人。 故而,当杨川的‘一揽子计划’开始执行时,无论是沿河的汉人、羌人还是氐人,都吓坏了。 于是,就在第三座拦河大坝即将合龙时,一名李姓长者,带领附近数百百姓人专程拜访杨川太守。 “府君,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甫一见面,那老者便神情严肃的说道:“洮河之水,乃上天之恩赐,府君随意修筑拦河大坝,一旦惹得上天发怒,一场洪水下来,还让这沿河的百姓人活不活了?” 杨川正在给霍光、杨敝和自家的三名小妇人讲课,听了老者的话,他饶有兴味的笑道:“老丈的担忧很有道理,不过,所谓的上天恩赐之说,本侯却觉得略微有些偏颇。” 那李姓老者皱眉,道:“府君不信天人之说?” 杨川笑了。 看看董仲舒老贼干的好事,一套‘天人感应’之说流传极广,就连陇西郡的乡间老读书人都深信不疑,可见其还是颇有几分迷惑呢。 “你是董仲舒的学生?”杨川随口问道。 “不,老朽乃董公学生的学生,”那老者拱手道:“十几年前,董公的一名学生来陇西郡讲学,老朽慕名前去,有幸成为董公的徒子徒孙。” 杨川被这糟老头子的话给惹笑了:“早知如此,此番来陇西郡就该将董仲舒带上的,有些事情让他给你们解释,可不就省事多了?” 那老者不明白杨川在说什么,听到眼前这黄口小儿大放厥词,言辞之间,对董公似乎并无半分敬意,就很是气人。 于是,老者脸色难看的说道:“府君,在洮河之上修筑拦河大坝,安置水车、水磨等器械,只能说是短视之举,从长久来看,却是破坏了千古以来的天地均衡,恐怕终究会成为祸患。 至于你轻慢董公的言辞,老朽一介布衣,不敢置喙。 然,老朽身为董公之徒子徒孙,却还是要说上几句……” 那老者一旦开口,便开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得杨川都笑眯了眼。 陇西李氏,能够在这边境之地猥琐发育一两千年,不但名将辈出,文人骚客也极多,像什么李白,便是出于陇西李氏家族;而且,还能出一批皇帝,不得不说,人家这传承就很厉害呢。 一旁的刘满却早就听得烦躁起来,柳眉倒竖,怒斥一声:“糟老头子,你闭嘴行不?什么狗屁天人感应,什么董公董母的,就算董仲舒见了我家小郎君也是毕恭毕敬,俨然以后学之辈自居,不料,他的徒子徒孙却跑来教训人来了? 回头本宫便写一份信函,将董仲舒给叫过来,让他在陇西郡开设学堂学馆,给你们这些腐儒进行一次回炉。” 那老者愕然,想伸手捻须,却又觉得不妥,只好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小娘子……” 刘满随口道:“本宫刘满,刘彻是我亲爹,杨川是我亲郎君。” 那老者脸色微变,赶紧躬身施礼:“原来是公主殿下,小老儿失礼了。” 刘满十分大度的摆摆手:“那就滚蛋。” 那老者老脸一阵通红,深吸一口气,道:“公主殿下虽然是贵人,但老朽也算是一个读书人,听说皇帝陛下对读书人也不曾恶言相加,还请公主殿下客气一些。” “客气一些?”刘满冷着脸,随口说道:“那就请滚蛋。” “……” 一句话将那李姓老者噎了个半死,一时间却又不敢多言,只能拱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杨川犹豫着是否出言挽留之际,门外大踏步走进来一人,正好与那老者迎面相遇,却是羽林军先锋营校尉李敢。 “十三伯,您老怎么在这里?” 刚一见面,李敢微微一愣,对着那老者拱拱手,便赶紧走到杨川面前躬身道:“长宁侯,末将李敢回来了。” 杨川笑问:“事情可曾办妥?” 李敢道:“长宁侯交代之事尽数办妥,给我李氏族老们带的礼物也逐一送到,为感谢长宁侯的抬爱,族中一些老人将于三日后赶赴临洮县,当面致谢。” 杨川点头:“辛苦了,下去吃点东西就去找去病、曹襄他们,最近大军训练辛苦,还要同时垦荒种田,有些事情还要你这个李姓子弟前去协调。” 李敢拱手应诺:“诺!” 然后,一转身,他就看见脸色不太好的‘十三伯’梗着脖子站在那里,目光之中似乎有一丝愤愤不平之意。 李敢吓了一跳,赶紧转头问杨川:“长宁侯,这是我十三伯,与我父李广是一个耶耶的孙子,怎么,他又惹祸了?” 李敢这一个‘又’字就很妙。 果不其然,不等杨川、刘满等人开口说话,那老者冷哼一声,斥骂道:“李敢,你狗日的在外人面前怎么说话的?怪不得你父李广到现在还封不了侯,料来是他跟你一般,是个莽夫啊?” 李敢被那老者斥骂,也不生气,学着杨川的样子使劲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