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是在怀疑本侯的指挥作战能力?” “不过。” “这狗日的画图手法还真是高明,看看这线条,这箭头,画得多尖啊……” 说话间,他随手将那地图搁在羊油灯盏上,转眼间,就化为一团火焰,猛烈燃烧几个呼吸后,便化为灰烬,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上。 曹襄猛的站起身来,张口欲言,可看见霍去病的脸色,却又一屁股坐下,嘟囔着说道:“本侯还没看过呢……” 郭解也是一脸困惑。 不过,他人微言轻,眼看着霍去病与杨川赌气,随手烧掉一份可能十分重要的作战地图,却也只能假做不知。 “好了,杨川的地图也不过如此,用火烧一下,不也变成了飞灰?” 霍去病拍一拍手,若无其事的坐下来,慢慢喝着银水壶的清水,两只丹凤眼也渐渐变得冷酷起来:“李敢。”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李敢大踏步走进来,拱手道:“末将在!” 霍去病缓缓抬头:“传令,立刻开拔,向正西方向三百里外进发!” 李敢应诺一声,大踏步走出帐篷,指挥羽林孤儿们开拔。 “走吧,该干活儿了,”霍去病站起身来,在两名亲兵的侍奉下,开始披挂皮甲铁衣,“郭解,你也跟随本侯一起出征吧,去给你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曹襄也从地上爬起来,颇为嘚瑟的哈哈大笑:“听听你这话说的一点都不提气,怪不得杨川说你没文化。” 霍去病斜眼看去:“有本事你说一句更提气的?” 曹襄轻咳一声,淡然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 一不小心,又让曹襄给装了一波。 霍去病气恼归气恼,却也无所谓,打仗,靠的是兵马粮秣,靠的是将军的正确指挥,卖嘴皮子可打不败匈奴人。 这一个多月来的急行军,让三千羽林孤儿疲惫不堪,胯下战马也多有伤亡暴毙,要不是临行前,杨川提前在半路上给霍去病多备了三千战马,这仗都打得有点玄乎了。 另外,越是在这种艰难情况下,杨川的重要性就越发的明显。 就譬如战士们行囊里的卤味牛肉干,炒大豆,压缩锅盔,还有几大包治疗腹泻、疟疾和预防蚊虫叮咬的药材,让这一支兵马能够随时随地的‘满血复活’,简直太爽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行军路线。 霍去病表面上烧掉那幅地图,无非是给旁人看的,免得生出什么不好的是非来,实际上,他只是看了几眼地图,便将其中的所有细节牢记在心,分毫不差。 于是,在一片海子边休整三个时辰后。 黎明时分,天幕一片黛青,东方启明星还在沉睡,草原上一片静谧,鸣叫大半夜的鸟兽虫鱼似乎累了,睡了。 羽林军再次出发。 这一次目标很清楚,那就是被匈奴人占去的苏干湖小金沟。 “曹襄,你带一支兵马,埋伏在这个位置,切断敌兵的退路,同时,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拦下救援之敌。” 霍去病拿出另外一幅地图,指点着附近的一个黑点:“此处为一条七八里长的峡谷地带,崎岖难行,易守难攻,你在此处修筑一座军寨,另外分出两队兵马,多备一些巨石、滚木,扼守此地一日一夜就行。” 战事一起,曹襄登时如同换了一个人,浑身上下的无赖气息荡然无存,竟也是双目炯炯,轰然应诺一声:“诺!” 便带着一千二百人马疾驰而去。 “李敢,你带一千兵马,前往匈奴人的土围子城,在那一带制造一点动静出来,先灭杀十几个部落再说。” “若是遇到大队的匈奴骑兵,则避开锋芒,绝对不准迎战。” “记下了?” 李敢凛然领命:“诺!” 李敢带着一支兵马疾驰而去。 手里只剩下八百羽林孤儿,却要面对苏干湖一带的四五千匈奴骑兵,或者,可能更多…… 霍去病让将士们原地待命,自己却骑着他的踏云骓,提了一根马槊,独自一人来到苏干湖边。 将马槊插在沙滩上。 他挑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席地而坐,从怀中取出一包牛肉干,一包炒大豆,还有一小包小玩意儿,却是杨川特意给他准备的‘甘草片’。 当年,杨川为了活命,经常口含一片甘草,慢慢品咂,有理气活血、温养肠胃和解毒之功效,如今,随着陇西皇甫家族的归附,他便干脆让那一家子医生开始研发‘中成药’,不仅携带方便,还不容易变质。 羽林军算是第一批享受此待遇的…… “八百兵马,想要彻底消灭此地几千帐匈奴人,显然不可能。” “而杨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霍去病先吃了几粒‘甘草片’,用清水漱了漱,这才开始吃嚼牛肉干、炒大豆,望着黎明前的黑暗中,神秘而安静的苏干湖,陷入了沉思。 杨川的‘锦囊’里,不仅有一幅地图,还有一个小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打不过时,就加入。’ 这什么屁话? 是在迫不得已时,选择投降? 霍去病被自己的想法给惹笑了。 其实,杨川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让他在必要的时候,不妨假扮成匈奴人,混杂其中,伺机而动,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只不过。 他一位堂堂冠军侯,纵横万里,杀敌无算,让他假扮成狼日哈的匈奴人,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为之耳。 东方泛白,苏干湖上泛起一片波光,有小鱼游过来,就在浅水处安静游弋,时不时的,还会抬起头来,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