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腿上的电脑放到一边，坐到地上仔细看俞芝玫写的项目书，指着屏幕上的“目的”一行，问道：“这一块不觉得有些笼统吗？范围太大了。”
“啊。”俞芝玫望向身边的人。
“这个创意是不错，但是你们还没搞清楚受众群体，具体的人群目标，以及可发展的潜在客户群体等等。”
“嗯，我们有做前期调研，但目前还没结束，所以这一块就先空着。”
赖宁心下一动：“这一块儿，学长以前倒是做过调查，数据也都还在，需要参考吗？”
俞芝玫狐疑地看着赖宁，眼睛微眯，心想对方不会又有什么小九九吧。
“干嘛这么看学长，怕学长为难你？学长是那种人吗？”
俞芝玫用眼神回答：是啊。
赖宁看懂了，哭笑不得：“我就不能是为了讨好你？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讨、讨好我？”俞芝玫脸颊微红，吱唔着说道。
赖宁点头，转身去拿自己的电脑，调出那份自己两三年前做的数据，发给俞芝玫，给他们团队做参考。
“记得后面署学长的名，不用太隆重，特别感谢就行。”
“那不行，不能就这么挪用学长的成果，每个数据后面我们都会写的特别清楚。”
赖宁笑笑：“哦，那学长提个要求，情况允许的话，把我们俩的名字放一起呗。”
“嗯？”俞芝玫下一秒就懂了，“哦…我尽量。”
……
俞芝玫小组创业项目的研究体量很大，所涉及的数据多、领域多、专业知识也多，所以她除了平时上课和兼职外，所有时间都花在项目上。
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发现事情总是全挤在一起到来，俞芝玫五月份还有个初级会计师资格证要考，而创业大赛的截止时间也在五月末。
生活过于充实的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俞芝玫在一天晚上，直接在赖宁家的客厅累得睡着了。
赖宁从书房出来，刚才和邵一谦打了个视频电话，讨论了最近自己投资的那家公司的事，计划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差东风把火烧起来，然后他再引些火上身。
虽然是冒险了点，但他觉得值得，能帮他摆脱掉不少麻烦。
赖宁走到客厅，就见俞芝玫趴在桌子上，睡得很乖，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天气变热，赖宁家还整天都日光充足，所以室内比室外还热，俞芝玫打扫卫生也容易出汗，这会儿就只穿了件短袖，露出细长白皙的胳膊。
赖宁从沙发上拾起俞芝玫的薄毛衣外衫，轻轻盖在对方肩上。
他看了一眼桌上电脑里的项目书，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一页页翻下来，整个框架和内容虽稍显稚嫩，但已经很不错了，之前他提的意见，俞芝玫也很认真地采纳，但不是照本宣科，而是理解之后的融会贯通，还能做到举一反三。
“我们珍珠真厉害。”
赖宁摸了摸俞芝玫的头，对方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知道俞芝玫喜欢睡觉，熟睡之后更是百吵不侵，于是将人拦腰抱起，进了自己的卧室。
黑色大床上，少女皮肤白皙，墨色头发仿佛与之融为一体。
赖宁给俞芝玫盖好被子，打开安神的香薰灯，室内灯光也调暗，然后抱着毛毯出了卧室。
他躺在沙发上，给自家堂妹发消息，对面的人冲他一顿狂轰滥炸，让他不能当“禽兽”，并且说要誓死守护室友的清白。
赖宁甩了张俞芝玫常用的表情过去，是个圆脸黄头蓝身的小人，举着手说“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丢人显眼”，他看着那张图，自己被自己逗笑，想了想又给沈云栀发：“你堂哥睡的沙发，明早就把人送回去，在哪个教室上课。”
收到沈云栀的回复后，赖宁关了手机，又起身去卧室查看，人还是安稳地睡着，在那张属于他的床上，他突然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俞芝玫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她清醒得慢，最先复苏的是嗅觉，感觉周围全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她闭眼想了想，在大脑里做匹配，还埋进被子里又闻了闻，然后下一秒大脑宕机——
这不是赖宁身上的味道吗？！
俞芝玫兀得起身，环顾四周，确实是赖宁的房间，但她怎么会睡在这儿？她记得昨天自己写完项目书，觉得眼睛干涩，就闭眼休息了会儿，难道她直接睡着了？
“俞芝玫，你怎么像头猪一样，那么会睡。”她小声反省自己，下床往门口走去。
赖宁还在沙发上睡着，看样子应该不太舒服，因为他很高，腿又长，在沙发上都放不平。
俞芝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睡意已经全无，就算有她也不敢再回那张床上继续睡了，但她也不能就这么偷偷溜走吧，搞得像是有一夜情似的。
她好奇地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赖宁睡得熟，还有轻微的鼾声，双手双脚因为施展不开，显得特别别扭。
她突然有些想笑，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看着照片里姿势委屈的人，心想这大概是赖宁少有的黑历史时刻。
俞芝玫还没高兴几秒，就余光里看见赖宁挥舞了一下长臂，像是要伸懒腰，她急急往后一躲，手机不小心按到了音量键而不自知。
赖宁像是在梦中打了个太极，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缩了回去，人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俞芝玫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赖宁睡觉也不老实。
她颤巍巍地起身，给换了新姿势的赖宁又拍了张照。
手机上的时间从6点09分，变成了6点10分，一个闹铃毫无预兆地响了，而且特别响，俞芝玫的天灵盖都快被掀起来了，她手忙脚乱地按掉，低头对上了赖宁微微睁开的眼睛。
“嗨…学长早上好，哈哈…morning call，surprise！”
俞芝玫尴尬得不行，偏偏沙发上的人还开始一个劲的笑，起来捋了下头发后，把她拉到沙发上坐着。
“什么时候醒的？”赖宁声音沙哑。
“刚刚！就刚刚！”
“哦。”赖宁困顿得像是要把头靠在对面的人肩上，“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