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昭不耐地甩了甩掌上的血，对着宋枕书抬了抬，示意给他擦干净，宋枕书任劳任怨地给自家主子擦虎掌。
一边擦，宋枕书还一边嘴碎：“大人，你既然嫌脏，就别主动出手，让我们来就行了，你这毛茸茸的爪子，擦起来真的很费劲。”
“少废话。”萧怀昭冷言冷语。
白梦月背对着大虎，有些恐惧地将孩子们环在自己的广袖下，不让他们看血腥的场景，有些调皮的非要掀开袖子去看，又立刻被赤锦踢了屁股。
“老实点。”赤锦不耐烦道，“这离檀渊城很近了，鱼米之乡怎么还有人落草为寇的？”
宋枕书推测：“我听他们的口音像是夷阳州那边的，夷阳州起了瘟疫，檀渊城肯定不会放他们入城，京城又突然起了妖患，没了活路便只能这样了吧。”
赤锦陡然陷入沉默。
“我们加快脚程，赶紧入檀渊城准备，已经有了草寇，夷阳州的事情可能比我们想得还要糟糕。”萧怀昭左右检查了自己的虎掌，没什么血污了才重新钻入马车内。
“出发！”众人收拾好东西后，宋枕书重新驾车离开。
过了几日，一行人终于到了熟悉的东门前，季念念撩开帘子往外看，原本应该是空空荡荡的城外，竟然驻扎起了不少简陋的棚子，一群人衣衫褴褛地捧着破碗，排队等施粥。
马车朝城门而去，立刻被护卫拦下：“通关文牒。”
宋枕书立刻交出文牒，护卫正要检查马车，季念念伸手一拦，“内有灵物，不可查探。”
她将檀渊城天师堂的调令递给护卫，护卫检查后立刻恭敬道：“小人失礼！见过季执首！请入城！”
在外围逃难百姓的注视下，车队缓缓步入城内。
这次回来，他们还不等去见新府尹，先去了天师堂，赤锋老早就坐在天师堂的门槛上张望了。
“呦呦呦，赤锋天师，这么期待呢？一大清早坐到现在。”一年轻天师调笑着看赤锋，赤锋对什么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如今这模样倒是新鲜。
“滚滚滚，上你的课去。”赤锋挥着烟枪就要打人，对方赶紧跑走。
赤锦遥遥见赤峰蹲坐在门口，立刻一骨碌从马车上跳下，对着赤锋用力挥手：“爷爷！我们回来了！”
赤锋喜不自禁，连忙跑下来，被自家孙女抱个满怀，他仔细看了看赤锦，心疼道：“怎么瘦了？”
“嗐，赶路太紧了，过两天就好了，还有一事很急！”赤锦让拖着季念念跟萧怀昭的马车从后巷进天师堂，拉着赤锋去往后院。
白梦月身后跟着几个小尾巴，怯怯地看着院里的人，赤锦差人带他们去休息，便领着赤锋离开。
赤锋原本不明所以，陡然见一猛虎从车里面钻出来，烟袋子都没拿稳掉在地上。
“见过赤锋天师。”大虎口吐人言。
“萧怀昭？！”赤锋睁大双眼，难以置信：“这是完全妖化了？！”
季念念也随着走下马车，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赤锋爷爷，许久不见。”
赤锋绕过萧怀昭，立刻捏起季念念的腕子查探，他越查越气，啪一掌打在萧怀昭老虎屁股上，“你怎么回事？！怎么把念娃子照顾成这样？灵脉受损！是要折损寿数的！”
宋枕书倒吸一口冷气——赤锋天师真有你的，老虎屁股也敢打？
萧怀昭脸色爆红，只不过毛茸茸的虎脸看不出来，他憋屈地转过身体，主动认错：“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还是谁的错？！当日走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怎么就病恹恹的回来了？！我就说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赤锋骂骂咧咧。
季念念主动解释：“不怪怀昭，京城做事处处掣肘，即使有陛下也不行，差点被傅府坑了。”
赤锋恨铁不成钢：“我就说不要跟他们两家打交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怀昭一脸淡定地听赤锋骂自己舅舅，宋枕书也一脸淡然，从赤峰嘴里说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毕竟打了老虎屁股还什么事都没有。
“京城这些日子出了很多事情，我们得一件件跟您说。”季念念拍了拍赤锋的手，神情忧虑。
赤锋见不得季念念眉头紧皱，伸出指头摁了摁她的眉心，“你这家伙，皱眉的样子简直跟叶师兄一个模样，真是见不得，走走走，坐着慢慢说。”
宋枕书很有眼力见地给自己老虎主子铺上了软垫，让他好好蹲坐在一边，其他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赤锋听了芙蓉蕈的事情，眉头紧锁，他拎起一边笼子里的小黑猫，见对方讨好的灵性眼神，尾巴勾勾缠缠地卷住他的手腕，赤锋狠狠地吸了口烟：“这真是造孽啊！”
“天道自有安排，如今强行给这些飞禽走兽开了灵，日后恐有大患。”赤峰叹气。
“这蕈肯定不正常，只有找到来源地，才能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赤锋将小猫放在桌上，小猫乖巧地蹲坐着，跟一边大老虎的姿势一模一样，甚至都将尾巴蜷在前掌上。
“施灵阵……估计还是跟金门剑有关，也许是跟鬼鱼妖王一样，篡改了阵法，反倒让封阵的剑成了打开浊灵的钥匙。”赤锋烦躁地一搓脑袋，“赵定乾跟傅星驰！两个神经病！修修修！修个屁修！修得不人不鬼！”
季念念犹豫片刻，决定问赤锋自己调查到的信息：“我问了陛下父母踪迹的事情，他只知道寻天门的路上失踪，其他的一概不知。”
宋枕书跟赤锦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有些愣住地看向季念念，当即准备离开避嫌。
季念念反手拉住他们，笑着道：“不必走，我信你们。”
萧怀昭吃味地闷吼一声。
赤锋见到这个场景却有些欣慰，他之前不愿意告诉季念念所知道的信息，便是看出季念念不轻信别人，又刚过易折，若没有帮衬的人，去找天门便是死路一条，他不能让师兄跟师姐的后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断绝。
“天门……天门在鬼域，传说是灵气被天门封存阻隔，若是打开天门，便可重启修行盛世，这东西师父他老人家都不信。”赤锋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