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女娃娃还是别来掺和大人的事情,要有自知之明。”
“呵,你们既然自称大人,也该知道,仗势欺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季念念也嘲讽回去。
周围顿时哄笑声一片。
虽然檀渊城内天师的地位卓绝,一般人都避免跟他们起冲突,尤其是没什么背景的百姓,更是避其如蛇蝎。
但是来往西上街买武器的,都是有些本事的人,有本事自然也就看不起仗势欺人的德行。
这下有人带头,众人也都对着明显不怀好意的几个天师指指点点起来。
刺青天师面上挂不住,怒喝一声,直接向季念念抓来,想要教训这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
季念念瞬间矮身一躲,蓄力一拳打在刺青天师腹部,直接将他揍趴在地上,惊掉周围人的下巴。
季念念露出小白牙一笑:“城内不可灵气伤人,我这没用灵气,也算得上自保,诸位都是见证。”
围观者回过神来,纷纷点头附和,同时,这话直接堵死了这群流氓继续找茬的借口。
刺青天师的同伴们深深看了季念念一眼,一把搀起自家兄弟,灰溜溜地跑了。
围观的人赞扬了一番季念念侠肝义胆,见再无热闹可看,都渐渐散开。
萧怀昭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姑娘解围。”
季念念潇洒摆摆手,憨笑一声:“哪里哪里,公子承惠,十两银子。”
书生一听,顿时冲了过来:“你这是挟恩求报!十两银子?!怎么不去抢?你们别不是一伙的吧?”
护卫也站到了萧怀昭身侧。
在三个大男人面前,季念念显得有些单薄。
季念念脸皮厚得很,继续嘿嘿一笑:“公子这么金贵,我还得罪了这些人,提前讨个药钱不过分吧?”
萧怀昭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诅咒”自个儿的人,顿觉有趣,挑眉道:“李御,拿钱。”
护卫嫌弃地看了季念念一眼,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荷包来,拿了银子给季念念。
书生一把捂住胸口,肉疼地活像掏他的钱。
“多谢公子...告...”季念念喜滋滋地把钱收好,告辞的话还没说完,路口又咕噜噜地行来一辆马车,车上装着好几只木桶,每只木桶上都写着“紫水”二字。
“让让,让让啊!”车夫不耐烦地赶堵在路中的几人。
与马车擦身而过的同时,季念念一把捂住鼻子,嘀咕道:“唔——好腥。”
抬眼看去,大木桶并未盖严实,里面晃荡着溢出桶外的居然是血。
季念念瞧见后,惊定不疑地后退一步。
萧怀昭三人也拧眉看着这诡异的送血车。
他们眼见这拉马车的男子,挨家挨户地将一桶桶血水送进铁器铺。
送货时还不忘与铁匠闲聊——
“你那儿可还有货?颅骨还有么?”从鲁家铁铺出来个肌肉虬结的汉子。
“嗐,这几日颅骨价格高了不少,都比得上以前从撷英使那儿买的了,如果想要赐福的颅骨,你还不如去飞梦楼求一求天师大人呢。”
鲁姓铁匠暗骂钱满堂一声晦气:“钻钱眼儿里了!”,又叹:“那这几日不就不宜打铁了?”
车夫想了想劝道:“也不差这几日,求个颅骨供奉着再说吧。”
季念念觉得这事颇为蹊跷,匆匆对身后三名男子摆了摆手告别,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书生见状更奇了:“她这是想干什么?”
萧怀昭对于这个行事诡异的女子没什么好感,更何况她身份又是天师,事不关己道:“走吧。”
季念念眼见这车夫送完西街的铁铺,便驮着水桶往回走,她不远不近地缀在车夫身后,顺着栈道上的梯板上了一艘大船。
季念念匆匆扫了眼栈道周围的环境,只见栈道两边的对子上写着——水泽神仙洞,天霖飞梦楼。
这船要去飞梦楼?季念念顿时警觉。
船上的人大多穿着绫罗绸缎,还有些是外地的客商,对话间乡音难改,但只要见这木桶上写着紫水二字,都纷纷避之不及,瞬间让出一块儿真空地。
连明显是飞梦楼护卫装扮的人,都不愿意靠近这紫水桶,一脸嫌弃的模样。
“开船咯——”
一声船哨高呼而起。
船板微微一震,梯板慢慢收起,哗啦啦响起船桨拨水声,船身似半浮在水面上的大鱼,缓缓游动起来。
季念念看着远处的飞梦楼,大泽之上,暮色熹微,又配着水榭绵延,十分壮观。
船行间,月色渐起,笼罩住渐近的飞梦楼,楼上灯影憧憧,薄纱飘动,袅娜动人,衬得飞梦楼半依着的湖岛,都如仙山一般朦胧。
赞叹声四起,人群纷纷兴奋地涌上前,期待着赶紧登上富贵泼天的飞梦楼。
季念念随着人群向前,余光却一直盯着那送水车。
等游人散入飞梦楼后,送水车才登上栈道。
季念念见送水人驾着车,沿着栈道拐进飞梦楼另一侧,她四周观察一番,顿时调转脚步,避开人群跟上。
没想到刚刚跟着拐进去,一柄刀就送到眼前——
“何人来此地?”飞梦楼护卫凶神恶煞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季念念一脸单纯的惶惑,好像走错路似的打量四周一番,“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了...”
侍卫怀疑地上下扫视季念念,只不过面前的女子看起来毫无缚鸡之力,手里的刀也慢慢放下。
但就是这一瞬间,季念念判断四周没人后,迅速掐住护卫手腕,迫使他丢了刀刃,另一手直取护卫咽喉一掐,直接制住护卫。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时,迅速上手一拧——
只听咔吧一声,那护卫便没了生息。
季念念立刻将将尸体滚进水中,只听见一声入水闷响,夜色淹没一切。
她从怀里抽出面巾遮住下半张脸,捡起刀刃向室内走去。
黑黝黝的甬道没入地底,零星看得见火把跃动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