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驰将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轻哼一声:“平时萧大人万年都不来一次监天司,这次倒是稀奇。”
季念念道了一声告辞,便想着离开此地。
傅星驰看着季念念的背影,又补充一句:“季执首若是改了注意,自可来监天司寻本真人。”
季念念一顿,没有搭话,潇洒推开门走了。
傅星驰看着大敞的门,对着虚空感怀:“贺师妹,你这孙女儿不仅外貌像你,连这脾气秉性也像。”
只可惜往事不可追,他们七人终归是各有各的路。
又是一声长叹后,傅星驰对门外随侍的侍者沉声道:“让傅之远来找我。”
“是,大人。”
傅之远被叫出来的时候,正从白梦月的榻中出来。
白梦月的闺房里红纱漫漫,熏香里燃着腻人的香气,床边的小几上摆着两杯清酒,一些瓜果点心。
傅之远撩开床帘,将中衣系好。
一双柔臂缠上傅之远的肩,白梦月娇声道:“傅大人好久没来了,怎么不多陪陪我?”
傅之远拂开白梦月的胳膊,声音倦怠:“李思仁那边你盯紧点,尽快将这批芙蓉蕈处理掉。”
白梦月不高兴地收回手:“怎的找我就是说公事,大人好无趣。”
傅之远回身,长指沿着白梦月的脸庞滑下:“好好办这些事,若是那些官员吃了芙蓉蕈,这便是笔源源不断的财富跟权势,你可不要影响大事。”
即使是说着这么冷酷无情的话,傅之远宽肩窄腰、英俊的面容在薄纱柔光里染上了难掩的春闺柔情。
白梦月沉迷于傅之远权力将养出的傲慢,又痛恨他的薄情。
她抱上傅之远的腰身,闷闷道:“知道了,全靠大人提点我才能坐稳千金方的掌柜,这事儿我一定办好了。”
“嗯。”
傅之远离开千金方后,立刻去往监天司,刚刚进门,兜头就被傅星驰骂了一句:“一身脂粉气,像什么话?”
傅之远虽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回嘴,低头道:“我错了,祖父。”
傅星驰恨铁不成钢地瞧了一眼傅之远,不免想起了季念念,只觉得季念念若是他傅家子弟,这傅府根本不愁后路。
他走进傅之远身边,低声道:“你想办法博得季念念的好感,我自会去请陛下赐婚。”
“什么?!”傅之远一愣,不可置信。
傅星驰提点:“季念念身负我同门绝学以及师门传承,若能弄到手,咱们傅府登帝唾手可得。”
傅之远还是没回过神来,他身居高位,向来是被人讨好的,竟然让他去讨好别人,他嘴角有一瞬间扭曲:“祖父,这事儿大哥也可做。”
傅星驰一脸不赞同:“你说什么胡话?你大哥没有灵根,无法修灵,自然是均可修灵的人后代资质越好,季念念的父母是我的同门,她的天资超越多少庸才?
只可惜当时为了在朝堂立住脚跟,娶了凡人之女,不然也不会在后代的灵根上出岔子!你给我想清楚些!”
“祖父,即使不这么做,芙蓉蕈暗地里推给官员们,这位置也迟早是我们的……”傅之远推辞。
“皇帝吃了那么久的芙蓉蕈,再过些时日,让他结成金丹就不妙了。”傅星驰恨铁不成钢,“你对那无权无势、空有皮囊的白梦月倒是殷勤,怎么对这种大事反而推诿起来?”
白梦月只是好用,他什么时候对白梦月献殷勤了?
傅之远一脸憋屈:“季念念早就住在了萧府,我这眼巴巴地赶上去,有什么用?”
“没用你也去给我挖墙脚去!”傅星驰踹了傅之远一脚,让他滚远些:“季念念若嫁入萧府,皇帝势力大增,你等着傅府不死也要掉层皮吧!”
傅之远看着面前嘭一声关上的大门,摸了摸鼻子,将身上的灰脚印拍干净。
他虽跟大哥处不来,但在面对凡人跟皇帝上,与傅星驰的谨慎不同,他们二人一直是支持强硬做派。
毕竟这个世道,若不是皇帝本身修灵的实力也很强悍,仅仅只凭着帝王之位压制天师堂,绝无可能。
修行的人实力再怎么差,也比凡人强上许多。
傅之远盯着屋檐思考了好一会儿,他是庶子身份,父亲跟大哥对他都一种说不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好在祖父看重他的实力,这次又让他去讨好季念念,若真的能达成,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傅之远叹气:“诶,这可怎么办好?我哪儿知道怎么哄女人?”
他周围的莺莺燕燕不知凡几,唯一值得他哄一哄的女人还是自家小妹,她那种单纯性子,若不护着些,恐怕早就被京城这群豺狼虎豹吞吃干净了。
这可真是让人头疼。
傅之远扫了眼垂手侯在一边的侍从:“你知道怎么哄女人吗?”
侍从一脸惶恐地跪下:“小人不知,大人恕罪。”
开玩笑,这种东西他哪儿敢随便教?没成功,死得不就是他了吗?
傅之远骂了句无用,想起还有个白梦月可以问问,于是他便又回了千金方。
白梦月看到傅之远去而复返,满脸惊喜:“大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傅之远坐进房里,一双凤眸都是不耐,“你喜欢什么东西?”
“什么?”白梦月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们女人都喜欢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
白梦月心中惊喜,羞涩道:“自然是华贵的东西……”
“嗯,我明白了,你去替我采买些珠宝。”傅之远吩咐道。
“什…什么?”
白梦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不是送她的惊喜?让她采买这些作何?
傅之远心里不痛快,也不想再次重复这些事情,他在家里受大哥气,出来还要讨好季念念,简直烦透了。
他立刻起身想要离开,再多聊一句这事儿都污了他的身份似的,“你挑些上好的珠宝,再将拜帖送到季执首手上,明日……不,后日,后日是灯游会,邀她同行。”
说完,傅之远马不停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