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赏识鹿瑶？”当时夭桃自尽，许宣尚在凡间，对期间发生的事情不甚清楚，那个孩子行为甚是怪异，小仙年纪不苟言笑，仿佛背负着一些事情和秘密。
白夭夭一面替他宽衣，一面答道，“是啊，她很乖的，也不需要大人多操心。我晚间去看圆圆睡觉，她正在替圆圆熨烫整理衣服，下午还帮圆圆把书背了回来，笔墨也收好了，茶壶里的残茶倾倒干净，抹脸用的乳脂也收拾的整整齐齐摆放在梳妆台前，她做的可比一个校书侍女做的活多多了，一个顶三个。这么能干又贴心，我自然赏识。”
越是这样，许宣越是疑心，“当初那个茉茉也是如此，表面上事事贴心，让我们放松警惕，实则背地里教坏了圆圆。方才在正殿外，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说到这里，白夭夭的心也漏跳了一拍，一股凉意自后脑涌起，这是她一直忘不掉的噩梦，“什么？”
“血迹。”
是故第二天，白夭夭以鹿瑶年纪小做太多事为由，惩罚了那些故意偷懒的仙娥，命负责人事调动的参商君重新选拔一批过来伺候，许宣说三个孩子要独立，不派近身伺候的仙侍，让鹿瑶只在书房服侍，其余所有事不用她管。
只文卿念起对鹿瑶的承诺，待爹娘走后一个人去找她，“对不起啊，昨天爹爹让我们几个去背书，回来时辰已经晚了，你在妹妹房中我不好去找你赔罪。”
鹿瑶毕竟年纪还小，对白夭夭警惕疏离，看到天帝更是惧怕，方才吓得还以为自己昨日偷听生恨之事被天帝知晓，吓得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我…我做错什么了，天帝为什么不让我近身侍奉公主？”
“你有所不知，妹妹之前生了场大病，就是因为身侧侍女品行不端的缘故，所以爹娘格外谨慎，”文卿看她十分惶恐，有心安慰她，抓住她的手带她往通天道去，“你不必害怕，爹娘并未责怪你，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算了，已经晚了，”鹿瑶轻轻摇摇头，眼泪夺眶而出，“没有人愿意出手救她，被雪豹叼走，已经没有命在了。”
文卿不懂这话里的意思，挠了挠头，“我之前去北荒玩，姑姑也正为此事忧心，那只雪豹妖贪得无厌，势力越来越大，占据西原不听从北荒调令。不过这都是他们大人的事情，那只雪豹妖活不长久的。”
活不长久，那就是还能活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里，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生灵失去亲人。可眼前的人呢，他有爹娘还有一个哥哥疼爱，还有一个妹妹被他们所有人偏爱，他哪里懂得…失去亲人的苦痛…
一年后
天色已晚，日渐西沉，几日来的大热天让今晚的风吹得更畅快了三分，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点点细雨，不过坏天气似乎没有减少人们出游的乐趣，街边的茶楼上百姓品茶赏景，街上有耍猴儿的，卖艺喝酒的喷火艺人，京都城里灯笼沿街次第亮起，白夭夭带着鹿瑶和素心三人走在闹市中，目不转睛看着凡间的这些卖艺杂耍。
“来九重天这么久了，我一直没有带你出来散散心。今天是端午节，人间在这一天会吃粽子，赛龙舟，喝雄黄酒，纪念贤臣屈原，祈求避邪驱灾。”白夭夭手里多了一个漂亮的艾草包，蹲下身给她佩戴在腰际。
她侍奉清欢尽心尽力，陪着她读书，打闹。经过一年的治疗，清欢的癔症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可以背下来一些简单的文章了。
鹿瑶看着白夭夭，行礼致谢，若说她是这九重天上最温柔的人都不为过，听素心讲起，天后历劫之时在凡间受了不少欺负。她冷眼看着，九重天上这一年，天帝的两位师父似乎都对天后冷冷的，有几次还故意背着天帝刁难，即便这样天后还是以诚待人，温柔待人…侍女犯了错她可以从轻处理甚至饶恕，一些事她也撒手放权，给下人努力表现的机会。
这样的人，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当年她不肯救自己娘亲…
还能为什么，清欢公主需要一个侍女，需要她，而她的母亲于天后来说是一个无用之人。
正是因为天后不肯管，她想要报仇，只能靠自己…对白夭夭，她承认这感情既感激，又怨恨。
“白姐姐你看，这猴子可真听主人的话！”素心早就被猴子吸引了过去，那艺人嘴里念叨着，不知在说何处的方言，随后那猴子像是听懂了，跟随号令节拍一下一下跳着高，丝毫没有不耐烦，随后那艺人拿出一把刀扔到半空中，旁观的人包括素心在内都悬着一颗心。
小猴子准确无误将其接到了手里。
好！
“太厉害了！没有想到凡人能把小猴子训得如此听话。”鹿瑶在山中也见过猴子，那些猴子顽皮泼赖，甚是讨厌。
白夭夭也鼓掌叫好，周围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手艺人又开始下命令，白夭夭索性抱起鹿瑶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些，“你瞧，那小猴子还会驾车呢。”
一个轮子上面固定着一块木板，用粗厚的橡皮筋连接齿轮，小猴子骑上它转了一圈又一圈，随后又来了两只，一前一后跳上前一只的肩膀。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身后一个声音想起，分散了白夭夭的注意力。
“卖艺不易，还请夫人给个赏钱。”一行共两人，一人负责耍猴，另外一个负责讨赏。
素心有些财迷劲儿在身上，见他衣衫褴褛穿得脏兮兮的，担心冲撞到夭夭，便拒绝起来，“你不过是个卖艺的，我们就看了一眼，马上就走了。这都要钱？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吧！”
“这…”那讨钱的是个年轻小子，被素心这么一喝，顿时脸红到了耳根，“对不住对不住…”
这倔丫头，白夭夭抬起手拦住素心，“我们既然看了，无论时间长短，没有白看的道理。”自腰间钱袋中掏出十文钱放进那人的碗中，“素心，还不给人道歉。”
“我…我就不！”
“素心！”
见白夭夭认真起来，素心只觉得十分委屈，她又不缺这点钱，趁旁人不注意手心里变出一锭银子来哐当砸在地上，“对不起！”
“素心，众生平等，你不该看低他的身份。”白夭夭拉着她避开人群，私下里劝她。
鹿瑶站在一边，训诫侍女方才便可，没有当街责罚已是留足了她面子…
“白姐姐，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