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嬷嬷对于今日姜安妤的言行,并没有再说教。若是往常,姜安妤与姜玉璃发生争执,尹嬷嬷定是要说自己一番。
不断收到来自姜安妤有些好奇的注视,尹嬷嬷心想,是不是平时对这孩子太严厉了些?
赵乔欣写信邀约自己一起去花满楼,原本已经想好要推辞了,不过今日尹嬷嬷并未批评自己,让姜安妤的胆子大了许多。
姜安妤提笔,果断应约,然后开始期待起与赵乔欣一起去花满楼。
赵乔欣早早准备好合适的公子衣裳,然后又帮让帮姜安妤弄好发型。
对着铜镜看着眼前的装束,姜安妤有些不适应。
赵乔欣将姜安妤的身子转过来,夸赞说:“瞧瞧,多俊俏的公子哥。”
信里赵乔欣将花满楼的艺伎夸得天花乱坠,琴艺一绝,又善诗词。姜安妤读完艺伎写完的诗词后,意外的清新脱俗。同样都是写花,但是在此人看来,花就是用来欣赏,而不是将花赋予更多的含义。
原本姜安妤以为是单独约艺伎见面,却没想需要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去花满楼。
此事被赵谦逸知道后,虽然口头说了赵乔欣几句,但见赵乔欣只是为了见一女子而已,加之赵乔欣的各种保证后,赵谦逸才同意赵乔欣的计划。
不过有个前提,赵乔欣和姜安妤需要在赵谦逸的陪同下,才可以去。
有的时候,赵谦逸实在不懂自己的小妹,明明自己就是个姑娘,偏还对漂亮的姑娘格外感兴趣,赵谦逸觉得得让母亲多安排赵乔欣多见见男子才行。
看着两人即便是男子装束,但身材娇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赵乔欣真的是胆大妄为,也不知怎么说服姜安妤陪她一起胡闹的。
见赵乔欣腻腻歪歪又要去挽姜安妤,赵谦逸出声制止:“赵乔欣!你现在是位公子,两个男的在街上挽手,你是想干嘛。”
听此,赵乔欣这才松开姜安妤的手。
姜安妤也意识到,即便身着男装,可她们两人其实很多时候都保持着原有的习惯。也难怪赵谦逸不放心要看着。
进入花满楼后,看起来,姜安妤和赵乔欣就像赵谦逸的小厮一样,所以有不少女子围住了赵谦逸。
姜安妤凑近赵乔欣,询问:“咱们要不要帮忙拦一下?”
赵乔欣拉住姜安妤的手,直接通行无阻地去三楼。
看着被围住的赵谦逸表情有些躲闪,姜安妤扯了扯赵乔欣的衣袖,然后指了指赵谦逸,不放心地说:“乔欣,只有你哥哥一人,真的可以吗?”
赵乔欣用折扇拍了下,笑着说:“我哥和我反着来,平日离姑娘恨不得有多远走多远,这场景难得一见,小安妤,咱们就不打扰了。”
姜安妤点点头,没有继续打扰赵谦逸的“好事”。
也正应了那句古话,百闻不如一见。花满楼的宁汀姑娘一袭青衣,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两人都安静地品尝着由宁汀泡的茶水。
宁汀原以为又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花重金包了自己一天,却没想来了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赵乔欣开始与宁汀聊诗词歌赋,而宁汀也如传闻中一样,样样精通。赵乔欣夸赞:“宁汀姑娘,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宁汀莞尔一笑,回应说:“公子谬赞。”
姜安妤一直拘谨地喝着茶水。
察觉宁汀在观察自己,姜安妤试图说话调节下气氛:“宁汀姑娘,你……”
宁汀走了几步,缓步来到姜安妤身后,将脸凑近姜安妤耳畔:“这位公子为何如此安静?见了宁汀之后,怎一言不发,是对小女子不满吗?”
说完,宁汀用纤纤玉手抚摸着姜安妤的脸庞。
感受着耳畔的呼吸,还有手指抚摸的触感,姜安妤的脸越来越红,然后低头喃喃说道:“没有不满,宁汀姑娘很美。”
见小姑娘白皙的脖颈也泛起红,不知脸颊得红成什么模样,宁汀觉得眼前的人十分有趣。
赵乔欣呆愣愣地看着两人贴近,万一宁汀看中姜安妤就不好了,于是磕磕巴巴地说:“宁汀姑娘,他,他是陪我来的。你应该,应该和我……”
宁汀扭着腰,转身将赵乔欣的脸捧在掌心,不断凑近,娇俏地问:“公子这是醋了吗?”
看着距离不断拉进,赵乔欣也害羞了,只能赶紧开口说:“麻烦宁汀姑娘再泡杯茶吧。”
今日的宁汀心情十分愉悦,两个小姑娘都被逗得面红耳赤,乖乖地坐着。
赵谦逸紧张地推门而入之后,罪犯并不在此处,几人都安然无恙,但是赵谦逸也注意到自己的妹妹十分拘谨,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
门外的李思弦看向里间时,眼神落到了姜安妤身上,身着男装的姜安妤脸色泛红,似乎是饮了酒,于是李思弦对旁边的赵谦逸说:“既然赵兄已经找到令妹,还是早点带令妹离开吧。”
原本在楼下的赵谦逸被人缠住,一时脱不开身,但是一下子花满楼便被廷尉府的人包围起来,有朝廷重犯逃入了花满楼。
李思弦与赵谦逸打个照面,赵谦逸说:“我妹妹还在楼上,我得先去找一下她们。”
李思弦让下属去搜捕罪犯,然后自己和赵谦逸上楼去找赵谦逸的妹妹。
只是,李思弦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姜安妤。姜安妤长高了些,李思弦还是一下子认了当初哭哭啼啼地小姑娘。
赵谦逸见两人都没事,于是向特意陪自己而来的李思弦道谢:“今日之事麻烦廷尉大人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李思弦移开视线,回应着赵谦逸的道谢。
罪犯尚未抓到,李思弦怕罪犯伤人,又派了几个士兵护送他们离开。
离开之时,姜安妤回头看了一眼穿着红袍的李思弦,不知为何这人给自己一种熟悉之感,可她出门次数不多,应当是认错了。
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宁汀问还在门口站着的李思弦:“廷尉大人,刚泡好的茶,喝一杯再走吧。”
李思弦冷声回应:“不用了。”
房间内只剩下宁汀一人,怔怔地看着茶杯,茶水还在冒着热气,可刚才愉悦的心情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