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巴不得将金箔都贴在自己脸上。”
秋贵人说,“就是,谁不知道今日此局,全靠这道鸭血卤猪肠。不然怎么不用烤鸽子呢,不就是皇后没用?计策也都是阮贵人想的,皇后充其量就是个敲锣打鼓的。”
我打头阵,一群人从栀子花树后猫过,又拍晕几个御林军,终于清净一片。
可是前后两条路,一条往庆阳殿去救康祺,另一条在身后,从月华门逃走,从此与这个皇宫彻底无缘。
我站在路口,陷入沉思,苏贵人好似猜到我的心思,过来握紧我的手,也不知她如何意思。秋贵人看不明白,“怎么了?这是在等皇后的指令吗?”
我说,“我怕西宫御林军人多,也不知道皇后为何迟迟没有动静,连个鸽子的信号都没有。”
我看向宝曦宫上空一片寂静,心中忐忑,更有身后一片自由诱惑着我,我的脚步偷偷往后退。
苏贵人最懂我,放开我的手,“素枝,你要走就走吧。”
离别的伤感一下冲到头顶,秋贵人像只呆瓜,看得懵懂,苏贵人再劝,“你不属于这里,我不同,我怎么都能让自己欢喜。”
春焰一下明白过来,过来站在我身后,“我和贵人一起走。”
即有苏贵人的劝言,我立马下定决心,不受皇宫和康祺这份桎梏,才是我这两年有余唯一的希望。我转头就跑,看见苏贵人那平静的脸上落下一滴眼泪。
这滴千斤重的眼泪,比天上的流星还让我伤怀,比这个家国的覆灭还让我不舍。
我本想拉她一起走,可是她已有决断。她不似我孤家寡人在世间,还有她爹辛苦打拼出的家业,还有哥哥和两个嫂子,宫里是她的囚笼,也是她的富贵。
我看着不远处的宫门,一边跑,一边计算着跑过这道宫门,再有两道就是月华门,离开那里,我就不再是阮贵人,可我是谁,我也不知道。
我身后是春焰和冷屏,小宗子和小陆子也跟上,一个清平馆整齐,像我这两年另一个家,他们是我死寂生活的另一组家人。
跑过第一道宫门,宫道上安静一片,连平日里的金鸟也看不到。
第二道宫门后,远远看到月华门依旧有四位侍卫把守,原先应该有十六位,估计听到内宫中御林军纷纷晕厥的消息,剩下的都去支援去了。
我稍停了停,回头对两个小太监说,“我一人难敌四手,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春焰说,“我和冷屏拽住一个,我平日里扯猪肠的力气也大,贵人放心。”
小宗子说,“就算我们死在月华门下,也要助贵人逃离这个皇宫。”
本来感人的话,却让我觉得毫无意义。我已是无牵无挂之人,离不离开,究竟无从分别。却始终不愿连累无辜的生命,他们有着比我活下去更充足的理由。
即便这样,我的腿脚依然忍不住往前挪,我看着这四个泪眼朦胧的表情,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