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酬屈辱地臣服于莱西的淫威之下,开始教镇上的白丁读书识字。
一年半后,逸国在长期拉锯中渐渐亏空了国库,终于屈辱地与凤国达成协定。
作为交战中的战败方,逸国会主动放弃观云岭以西的地盘,免除凤国通商的关税,同时安排几个公主过来和亲,并附送一名逸国国君亲生的王子。
“——也就是你。”
莱西读完逸国送来的和谈书,对乌月酬点了点头:“所以你爹果然是对你有仇的对吧?出发前打了你一顿,让你感染风寒,和谈结束后又主动把你留在凤国当质子。”
乌月酬难得没跟她拌嘴:“……我想静一静。”
于是莱西闭嘴。
乌月酬瞥她一眼:“你为什么不劝劝我?”
莱西指指嘴巴,意思是“让你静静”。
积压在心口的闷气突地一散,乌月酬不知为何,闷闷不乐的心忽然又欢欣雀跃了起来。
他拉起莱西提议道:
“我们出去走走吧。”
和谈书写成的日子,正是凤国一年一度的“花灯会”。
凤国国风既古板又浪漫,每年都有无数个节日供年轻男女游乐、相亲。
花灯会正是其中之一。
观云岭以西如今已是凤国的国土,自然也要遵从凤国的习俗。
大街小巷,处处是穿着鲜艳衣物的年轻人,也不乏中老年人混迹其中,与平日看不起的“小毛孩儿”同乐。
这一天不论大家认不认识,见了面,都会嬉笑着打声招呼。
碰上合眼缘的,还会发出“一起做花灯”的邀请。
乌月酬此前久居深宫、来观云岭之后又忙于休养和教学,第一次参加这么热闹、这么有烟火气的活动。
他皮相出众,一路走来,收到了不少小姑娘的邀请,低迷许久的心情又稍稍回升了些许。
正待向莱西炫耀,却发现身边的少女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让开!”他脸色骤然变沉,拨开身边笑吟吟过来邀请他的陌生姑娘,走出两步,又猛地将人拉到身前,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你看到我身边的那个女孩儿了吗?棕色皮肤、眼睛很亮、很好看的那个。”
他语气凶恶,年轻姑娘被他吓得脸色发白,泪盈盈地直摇头。
“——废物!”
乌月酬一把掼开小姑娘,快步疾行,在人海中寻莱西的影子。
他好歹与莱西相处了近一年,对她的了解和管辙差不多深入。
刚发现二人走散,他就立刻往城里有名的花街柳巷赶。
然而此时,莱西正堵在某个不知名巷口,和一个高挑美艳的女人对峙。
——也不能算对峙。
莱西想:
倒霉师父对她挺好的。
当初她始乱终弃了裴开霁,叫天澜宗那帮人哇哇乱叫了半天,倒霉师父都没有责怪过她;如今师父只是马上要跟亲儿子成亲而已,她也不应该指责师父的选择。
她只是想问问裴开霁母亲的情况:
“你要回去吗?”
嗓音沙沙糯糯的,可爱得像只小兔儿。
苏洛宁忍不住揉了一下少女的发顶:
“几年没见,你的修为竟然涨得如此之快。”
莱西“嗯”了一声,像只乖巧的小猫。
她又问:
“你真的要回去找裴融远吗?”
苏洛宁左右看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家茶馆,坐下来谈。”
花灯会上,各家茶馆都爆满,就连凉亭画舫都挤满了人。
幸好莱西可以刷脸。
凭借“神官大人”在当地积累起的良好口碑,师徒二人顺利混进了临湖茶馆。
不过只能坐大堂。
苏洛宁等茶水送上,手指微动,设下隔音术:“裴融远是我儿子。”
莱西说:“对,裴融远是你儿子。”
苏洛宁:“我去见我儿子,有什么不妥的呢?”
莱西抿起唇:“你不是要回去……”嫁裴融远的吗?
苏洛宁没能跟上她的脑回路:“回去做什么?”
莱西扯了个谎:“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会以飞凤山圣女的身份嫁给裴融远。”
苏洛宁奇道:“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亲儿子啊!”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整理好情绪:
“你真是……”
苏洛宁上身微抬,拍了一下莱西脑袋。
莱西自知理亏,委屈巴巴地主动换了话题:“元妃怎么样了?”
苏洛宁脸上光彩一暗:“……没了。”
莱西:“怎么会?”
苏洛宁摇头:“她无意长生。即便你助她步入了练气期,她也没有修炼的打算。加上她身子亏空太多、修为也算不上深厚……”
莱西抿起唇:“什么时候的事?”
她怀疑这就是裴开霁的本源心魔。
苏洛宁:“前两年吧。”
莱西:“裴开霁知道吗?”
苏洛宁摇头:“我没来得及告诉他。”
她叹了口气:
“元姐姐怕影响到我,提前去了破庙,准备了却残生。等我到的时候,元姐姐正好还剩一口气。”
“我送她走了最后一程,没多久,外面来了个避雨的孕妇,难产,正好生了个姑娘。我、哎、我便当她是元姐姐的转世,当场收她为徒,一直当亲女儿养着。”
说到这里,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
“说来也巧,元姐姐离世时一直望着凤国所在的西边,师父便将那孩子起名为莱西,倒跟你之前说的那件事对上了。”
莱西:“嗯。”
莱西:“因为我是很厉害的神官,能看到很久之后的事情。”
苏洛宁好奇地问:“能看到我的姻缘吗?”
悲情气氛瞬间被冲散。
莱西无语:“我可以看到您之后会遇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