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痴已经不在乎年龄了。
爱咋咋吧。
总有一天她要活到上万岁,然后一头黑发的看着新入修真界的小孩云淡风轻的问“我已经一万岁了,年轻吧?”
一万是多少个零?
是化神能活一万岁还是大乘能活一万岁?
属于这个过于早熟的七岁小孩的思考还没结束,一行人就已经在永昼城北门前停下来了。
一位面有清淡蓄须的男子领着二十多人在城门处迎接,见众人御剑的御气的坐灵器的全下来了,略有些恭敬的上前迎来,与身后人行礼。
他道“各位仙长好。”
“看看,看看,这群肮脏的大人又开始了。”
妉若妄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吴痴身旁,极其小声的对着正在交际的温时玉和林峰指指点点。
可惜再小声大家也听得见。
“咳,咳咳咳!”那位紫衣女子捂着嘴咳嗽起来,见众人向她看来,歉意的说“近来喉咙不是很舒服,连带着耳朵也有些难受——啾——”
这位女修的喉咙中措不及防地挤出一声鸟叫。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圆了那双杏眼,周围人已笑作一团
“黎师妹啊,上回掉下来的羽毛晾干了没?”
“黎师妹,施峰主不在,你是不是又懈怠修炼啦。”
“这事儿该找明峰主哈哈哈哈!”
妉若妄心生一股不祥预感,抬起手遮住上一秒还在叭叭的嘴“遭了,他们不会听得见我说什么吧。”
“是的!”黎明刚喊出口,喉中又溢一声鸟鸣。
她红着脸在一阵微风中变成了一只灰色羽毛闪耀着紫光的小鸟,盘旋着落在了妉若妄头顶。
妉若妄看着周围人的视线,放下手微微弯起嘴角,笑出了一个这辈子最自然的微笑。
这阵小插曲很快过去,妉若妄僵着身子,吴痴在一旁很难憋得住自己的笑。
“这位小师妹,你想笑便笑吧,回门后恐怕你和这位小师弟都要笑不出来了。”黎明盘在妉若妄头顶道“方才我看那在惩戒堂兼职的房师兄手上青筋都暴出来了,想必忍到极限了。”
“这位...黎师姐,为何你听得见我们说话呢?我们明明声音已经很小了。”妉若妄低声询问,黎明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跳到妉若妄肩上“修士自然耳清目明,而且你们毫无修为,我却已结成金丹,在不屏蔽声音的时候你们的声音逃不过我的耳朵。”
“那现在?”妉若妄转动脑袋四处望了望,走动中的各位没有一人转头看来,黎明扑扇着翅膀跳到吴痴肩上“猜一猜他们为什么现在听不见我们说话啦。”
“阵法?”妉若妄不太确定的说,而她摇头“不不不,是因为我打了几个关于结界的法决!我记得小师弟是幡峰主的弟子吧?”
“是,我是聆峰的。”
“怪不得小师弟和这位吴痴小师妹相识呢,两位峰主都不爱说话,弟子相识也是情理之中啦。”
黎明的思维很跳跃,两人却不由自主的被这样的思维牵引着走,连见到太多新奇事物的些微紧张都消散。
“那日吴痴小师妹走过了一千层天梯,这事儿已经传遍了修真界,虽然目前消息被压了下去,但各大宗门还是有派人来要挖墙角的啦,都被掌门挡回去了。”
小鸟在两人之间跳来跳去,揪揪吴痴长长的红色发绳,又咬一咬妉若妄发冠上叮铃哐啷的金饰,再用头发编个细细的辫子,活泼得两人都有些不相信这位师姐八十多岁了。
妖修各阶的寿命与人修实是不一样,毕竟物种繁多,每个物种生来的寿命也不一样。若修到筑基是毫无疑问的加上五十年寿命,到金丹便加上三百年寿命。
妖灵之魂生来便与天地共鸣,追寻大道之途若不是实在没有天赋的,一日千里便已是谦虚之词,心难侵邪,越阶对敌更不弱于剑修。
可惜修真界妖灵难开灵智,尚有灵识称灵妖,御兽宗派最爱,开了灵智的称作妖灵,算踏上追道之旅,化了人形的称作妖修,便与人修同等,而混沌未明只有本能的,在人类口中便只能用九至一品何属性灵称呼,有时也会加个兽字,这些灵大部分还有专门的养殖场供需……
但这又让一些已经因稀少而消失了踪迹的灵活了许多族群。
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了。
摄影器具后的修士被那位黑发高束的黑衣少女盯得发渗,手都颤抖了一下。
少女察觉后右眉微微挑起,是一个极冷厉的表情。
修士立刻放弃继续拍摄,点头“过了过了,这位郡若仙子您请起。下一位,妉若妄。”
“那么巧?她下个就是我。”妉若妄感叹一句,走向方才郡若的站位,全方位无死角的照了几片留影石片,最后跑过来哥俩好的拉着吴痴和依然是鸟形的黎明凑在镜头前比了个耶,笑容灿烂,黎明也配合的举起鸟翅膀,在最后一片留下了小鸟翅膀攻击人类的古早证据。
直到吴痴去拍照时妉若妄还在拿着那几片废弃的薄留影石片交替着看,感叹“若人界也有这样的神物便好了。”
“若人界也有这样的神物……”
“咔嚓”
此时的吴痴目光清明,唇有微笑。
随后他们这代新门人又将一滴血存进了特制灵石,在信息录入后获得了证明自己是自己的存身灵石。
被漫长修真岁月磨平了良心的大人们将他们带回丢去了无剑门千层阶梯上,便你搭我肩我搭你头的走了,只留一帮小孩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好在这样的场面还是没持续太久,外门的管事该接人的来接人了,内门的管事和师兄师姐们也来接人了,而白衣如月华的宣临光也不算家长中最显眼的。
“幡峰主。”他向旁一位穿着普通灰裳的人抬手行了一礼。
这人的光头被打理得很好,在阳光下的闪光看得吴痴和妉若妄齐齐眯眼打了个喷嚏。
幡无敛双手合十,指挂垂至膝间的长珠串向他微微倾身。
“师父!”妉若妄冲去他身旁就跟只小猴儿似的挂住了他的右手,而他顺和的将手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