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揉得皱巴巴的小纸球向吴痴扔来。
她抬头看了眼正背着身在板子上画图的老师,快速伸手一捞,压在手下。
“好,”讲台上方的老师转身,手中捏着一点粉笔敲了敲黑板“上节课我讲了修真界剑修的几大分类,刚才又仔细讲了各剑道,那现在有没有谁告诉我无情剑、多情剑、修情剑、弑情剑、我道剑,都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今天下学吃什么?]
[你问吴痴去]
于是“今天下学吃什么”那行字被圈了起来,重新写了个问号。
这就是这张纸条的来源。
吴痴横看竖看从两面的蝇头小字里看出七个认识的字——
“今天吃什么”“吴痴”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苏烈臻,苏烈臻正期待地看着她,而身后妉若妄已经抬手遮住了脸。
肩膀被突然一拍,吴痴被吓得浑身一抖,张开手让纸条掉下桌,站立起来,稍回过神时又悄悄掀靴踩住纸条。
“这位小同学,你是吴痴吧。”
修真界常识简称修常老师和蔼地看着她。
“是,我是吴痴。”吴痴道。
“那这位吴痴小同学,你就来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吧。”
吴痴沉默了一会儿“门内发下来的教科书上写有剑修大类,我其实不认识太多字,无情剑里我认识的字多一些,我也就多看了一些,老师您刚才讲了一些,我就又能懂一些其他类别的了。”
“嗯,然后呢?”
“关于剑修大类之间都有什么不同的分别,这个问题我经过对比,得出了一些我不太确定的结论,我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误导了大家。”
在学堂常以八十岁的面貌示人的修常老师苍龙溪笑得更加和蔼“没事,你讲,大胆讲。来,大家,同学们,都看向这里啊。”
于是全班大大小小一堆人全往这边看来了。
除了已经隐身了的齐落宇,小考之后就去了第一学堂的仕途元,遮着脸使劲憋笑的妉若妄……还有今天莫名其妙出现在学堂里还没满七岁的苏烈臻。
“……好,关于剑修大类之间都有什么不同的分别的这个问题,我互相对比了一下,无情剑有别于多情剑的是多情剑行我心与剑心,无情剑不行剑心,不行我心,也不行身心,无情剑只行,天道该行之理,该行之戒,不生偏颇……是行道无心,大道无情。”
“好,来,鼓掌!鼓掌!”修常老师带头鼓掌,最后和蔼到不能再和蔼地问“然后呢?”
吴痴挑挑拣拣背出了几个听来的句子和词,心里正有些发虚,但此时听见这话就算再发虚走神也直觉不该再说出下一段胡言乱语。
于是她用有些怯怯的语气说:“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了。”
于是修常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了,关于无情剑的你刚刚说的都对,也没少什么我讲过的重点。今天晚上回去,跟他,她,第三页的无情剑修介绍大段一个抄三遍,不准用硬笔,用毛笔,格式标准按我之前讲过的来,明天早上等我来看。”
吴痴点头,抬起手行礼“是,老师。”
苏烈臻瞪了快笑出声的妉若妄一眼,妉若妄向她摊手,嘴角还带着笑意地来表示他很无辜。
苏烈臻再次扔了个纸球向妉若妄,妉若妄打开一看差点笑仰倒过去。
[你不告诉我她不识字!!!混球妉若妄!]
他向苏烈臻看去,这小孩朝他做了个鬼脸,他成功笑出了声。
——然后这俩一起被罚站了。
午时学堂让学生下课去吃饭时,三人终于凑在了一块儿,吴痴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你应该还没满学堂的入学年龄吧?怎么这么小就来了学堂?”吴痴看向苏烈臻,苏烈臻抱着她的右手,笑得非常天真而灿烂
“我想和姐姐一起上学,我就求了我爹,我爹同意我来了,所以我就来了。对了!姐姐那天说的经历真的有用,我那天回去之后试了一下,我感受到神识了!只是我没能碰到就出了那个状态,我爹也不想我道还没定却先修真,就没再试了。”
“吴痴,她叫苏烈臻,她爹是掌门,就那天测灵根时候的那个穿深蓝衣裳的人,你还记得吗?”妉若妄啃着糖葫芦“她才五岁,牙都漏几颗的年纪,可识字呢。糖醋排骨,吃不吃?”
“可以,我也买一碟。”吴痴回完他的话,又看向苏烈臻“你识字吗?好厉害。你吃不吃糖醋排骨?”
苏烈臻笑眼弯弯“是呀,我识字,谢谢姐姐夸我,不过我吃过辟谷丹了,现在不饿,姐姐筑基后也要少吃些,凡食有碍修行。”
好熟悉的话。吴痴这般想。
她接过妉若妄递来的碗,没放上手中的玉盘,递向苏烈臻“来一口?我储物镯里放了新筷子。”
苏烈臻十动然拒,并大为震撼“姐姐储物镯里怎么连筷子都有!”
“她不仅放了筷子,还放了被子和枕头,”妉若妄又凑了一嘴,“说是反正空间够,东西随身备着也没事。”
苏烈臻不理解,但苏烈臻也没大为震撼。
毕竟比这更奇葩的她见多了,什么剑修御床飞行,法修御毯子飞行……甚至有本形是磐天树的妖修变成树用树根在城市里走路,遮天蔽日。
第五学堂至第□□堂每日都预留有两个修真时给门人炼体,没人逃得过双腿颤颤着回去找床的命运。
而聆峰两人回去首要的不是倒上床,而是爬上聆峰。
洛飞阁临时把跑步改成了爬山,传送阵被关,两人连山脚下能把人传送到山腰的传送阵都用不了,只能徒步上山,很悲催。
如此这般总算到了修炼日开始,可两人更加悲催了。
一个被师兄催着练剑锻体,一个被师父逼着背阵法学算术,每个人都过得无比充实。
只是充实的生活中总有人拿着糖葫芦由人御剑带上聆峰,来叫吴痴去宗门内压马路。
吴痴总是拒绝,于是妉若妄便跟苏烈臻走了,成功收获了小孩儿的一个白眼。
妉若妄怎么会在乎呢?他不在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