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辰倒也不吝啬直接将刚得到的大袋坟茶全部奉上, 虽说茶叶是好东西,但并不是必需品,而且后续也能从组织直接购买,没必要一开始就喝最高等的坟茶。 随着所有茶叶被卷进老婆婆的嘴里,对面立即露出满意的表情。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懂事,交谈时间依旧一小时,不过我会给你一些另外的东西……” 老婆婆伸出如枯树般干枯的手指,触摸脸颊。 “你的「死人妆」只是用来伪装,这还远远不够,我会教你一些更加有效且致命的「妆容」,对现在的你而言帮助很大。 每周六晚上12:00过来找我,学习一小时。” “谢谢唐婆婆。” “不用谢我,毕竟你算是我活了这么久以来所见过的第二位‘无法死去者’,第一当然就是我自己。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在这根蜡烛烧尽前记得离开房间,否则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溃烂不堪的精神冲动,对你做一些太好的事情。” 老婆婆那发黑而满是疮孔的灵活舌头在空中快速搅动,时而折叠,时而翻滚,发出怪异的肉片声。 似乎只要易辰无法准时离开就会接受这根舌头带来的惩罚。 易辰倒也完全不排斥唐婆婆的古怪行为,抓紧时间询问关键问题: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死去以后还能这样活着?而不是像大多数人安静的死去。” 唐婆婆从抽屉间取出一张砂纸,开始打磨着她脸上的皱纹,一边打磨一边解答: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找了很长时间,一开始一直认为与僵尸有关,直到一位道士将他所有的符箓都贴在我身上却依旧被我扭断脖子后,就否定了这一观点。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认为自身因某种原因不受阎王爷待见,在死去的时候没有派人来勾魂,因此魂魄留于尸体而活着。 但这么久以来我也从未见过什么牛头马面,随着社会科技的发展也不再迷信这种东西。 后来我来到精神病院,与卢歆医生的每日交谈中逐渐发现一个问题。 我死去整整471年,很多东西都被我抛弃与遗忘,但仍有些东西一直记在心里,每次想到都会恨得全身抽搐。 结合精神病院的研究,大概推测出与我生前的强烈执念有关,且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执念的强度都不会消退半分。 正是这份强烈的执念让我‘活着’。 待到这份执念开始消退时,我或许就会如正常人那般真正死去……年轻人,你心里应该也有某种强烈的执念吧?我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那份不甘与仇恨。” “是的。” “那就没错了,我们的确属于同一类,属于与死亡相关的【怪异】。” 唐婆婆最后这番话让易辰愣了下, 这两年的「临时工」生活,随着与各种怪异的接触以及杀戮,让易辰也开始怀疑自身所呈现出来的死者状态,是否也算是怪异的一类。 唐婆婆继续说着:“我们所在的世界看上去安稳平定,实际上却混乱不堪……【人类】这种偶然衍生出意识的生物存在着诸多变数与不可控性。 在巨大的人口基数下,总有一些人不合群、极端、暴虐、偏执。 他们的思维在成长过程中被不断扭曲,这份扭曲也慢慢影响着灵魂根本,使得他们从根源上发生变化,最终成为所谓的【怪异】。 不过,我们与这群家伙不完全相同,我们能完全自控,只是在涉及执念的事情上难以控制情绪而已。 不像其它怪异那样,每天都得找机会来发泄,甚至以虐待、恐惧制造以及屠杀为乐。 我虽然也杀过人,但已经是四百年前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 得到这份答案的易辰也点了点头,感觉合理, 他也完全能接受待到孤儿院被夷为平地,将曹主任杀掉后,解开心结、抛下执念而死去的结局。 这时, 已经将半张脸打磨成四十岁模样的唐婆婆,用舌头舔去打磨下来的死皮粉,咀嚼吞咽后继续说着: “以上只是我一个老太太的主观猜测,或许还有更深层,更重要的原因不得而知。我们作为同类,今后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慢慢探讨。 记得每周六的约定,我会点上蜡烛等候你的到来。” 易辰瞥向一眼点燃在梳妆台上的红烛,目前还剩大概1/6的长度,抓紧时间询问最后的问题。 他抬手从眉心弹孔处摸下一滴黑色液体。 “这是什么东西?” “黑液到底是什么,为何会从我们体内产出,这一点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黑液会随着我们的死亡时间、使用以及某些特定因素而增加,我现在全身上下都遍布着黑液。 流淌在我体内的血液、黏附在器官表面的组织液、以及从毛孔间溢出的汗液全都是这种东西。 不要排斥【它】, 黑液是我们所特有的,是我们身体很重要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死亡赠予我们的礼物。 试着联系它、试着操控它,当我们遇到危险时它将成为我们最有效的防身工具。当然,如果你想要杀戮的话,它也会帮忙的,而且效率很高。 你该离开了,年轻人……不然我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残烛摇曳, 易辰感到一阵来自脚下的异样感,低头看去时,只见地面的黑液居然化作一根根长有小型手臂的舌头生物正在攀爬运动鞋,舔舐着鞋带与商标。 “唐婆婆,下次再见!” 连忙告别,退出房间。 易辰几乎赶在红烛熄灭的同时关上房门…… 啪啪啪!阵阵激烈的舌头鞭挞声从内部传来,甚至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