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格利德站于大坑中央,仰头看着眼前缓缓降下的‘陌生人’,突然发现对方身后的背景不再单单是城市与夜空。 月亮已经下压至一个相当夸张的程度, 由于格利德的视觉刚好由下向上,月亮便正好作为此人的背景, 空洞的月坑大眼凝视着格利德,裂开的大嘴仿佛是在耻笑他。 格利德回忆起旧世界曾经的月,他也从未见过这等诡异的景象,旧世界的月往往都是高高在上,作为邪阳的对立面而显得纯洁、干净。 不像现在这般邪恶、黑暗甚至让人背脊发凉。 如此压迫感让格利德这位‘七侯爵’都不禁倒退了一步,他无法从眼前这位青年身上获得任何有效的信息反馈,甚至连关于血的感应都没有。 似乎流淌在青年身体里的并非血液,而是另一种生命载体。 再次仔细观察青年的样貌,格利德给出一个初步猜测, “威廉?五官看上去的确很像。 这未免也有点太夸张了吧,从我登月到深入底部最多只花了半个小时,一个将死之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救活了,还能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格利德的左手偷偷从贪婪宝库取出一柄飞刀「无身」。 这是一种完全隐形的活体飞刀,来自某位已经被遗忘名字的刺杀者手中,当前被格利德灌注力量并锁定站在大坑边缘的青年, 手指轻轻向后一抛便自行飞出。 飞刀的起始速度并不算快,但随着在空中划过一个大圈而经过不断的加速后,速度达到手枪子弹的两倍。 眼看就要贯穿青年的脑袋……叮! 距太阳穴仅一公分的位置,青年以两根手指稳稳夹住,甚至都没有看上一眼。 威廉也在这时说话了:“他人之物,你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它的真正用法就拿来使用?这东西应该是这样用的才对。” 威廉夹住飞刀的指尖处,一缕缕银色物质注入其中,随后一记标指正面投出。 被染成银色的飞刀变得更加立体,速度更快, 而且还在飞行途中分裂出数个「子刃」,甚至在即将命中前改变飞行的轨迹,呈包围状射向最中心的‘贪婪’格利德。 啪! 格利德一发响指,血色屏障在他周围升起。 谁知,被月光强化的银色飞刀威力惊人,居然直接撕开屏障而射进格利德的体内。 鲜血飞溅, 全身插满着飞刀的格利德瞪大着血红眼睛,伤口处甚至还有一种银黑色的物质对肉体进行入侵。 “怎么可能……” 被自己宝库里的兵器所伤,格利德的内心受到重创。 此时此刻,他不再抱有任何娱乐的想法,渗血的嘴角轻声嘟囔:“我格利德承认你的强大,接下来我将以全力将你击溃……血装!” 不同于‘暴食’格拉托尼那血瀑浇灌的夸张场景, 格利德进行完全解放时,血雾立即在他身后凝聚出真实的‘贪婪宝库’,某种程度上与威廉佩戴在手指上,用于收纳古代硬币的戒指有点类似。 宝库直接张开它的血盆大口,一口将格利德吞入其中。 约一分钟的时间过去, 焕然一新的格利德重新踏出,在他身上也同样遍布着一根根类似线路板那样的血液条纹,金发自行浮动于空中,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的存在而渗出血液,微微震颤。 一种独属于他的音乐奏响, 并不是预想中的那种卑鄙,贪婪的尖锐曲调,而是一种掺杂着钟声与鼓声的宏伟、不羁之音,又掺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小提琴声,似乎在强调着某种苦痛。 仿佛在传达着格利德是经过何种苦痛与不懈努力才达到今天的位置。 银色的古老框架浮现而出,编织着纤细、断裂的毛细血管,端头浮雕正是贪婪宝箱, § Blood of Seven§(血色七罪.贪婪) 格利德在诞生时便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并非天赋卓越的那种特殊,而是最差劲的那种特殊, 他患有先天性骨髓造血衰竭(Ied bone arrow faire syndros,IBMFS),身体的造血机能奇差无比,这对于血民而言这简直就是天大笑话。 源疫区-【腥红庄园】自创立以来就没有出过这样的低劣血民。 以至于从小他便受尽贬低,甚至连原生家庭都在他一岁不到便抛出庄园,自生自灭。 但他没有放弃生活,或者说他的生物本能想要活下去,当饥肠辘辘的野兽靠近这只枯瘦泛白的婴孩时,却突然被婴孩体内射出的血管缠住而吸干, 慢慢的,格利德在城外长大。 吸食不同病者、野兽血液的他,得到了一头飘逸的金发、纤细而不失美感的身体,以及一张俊俏的面容。 借着这样的先天优势,格利德开始狩猎同族,狩猎那些在外活动、执行任务的血民。屡屡得手,直到他太过沉浸于血民的体液,欲望变得太过强烈时,才终于暴露。 被带回腥红庄园的格利德没有被立即处死,而是贴上‘血奴’的标签,成为贵族们用来娱乐赌博的血腥角斗士。 格利德第一次顶着他那纤细的身体登场时,一度引来面具下贵族们的嘲笑。 然而,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便摘下对手那颗凶神恶煞的巨大头颅。 他以角斗士的身份连连取胜,甚至击败当时的最强角斗士而获得公爵的亲自赦免,直接升为贵族的一员。 缺血导致的贪婪本性让他在贵族间依旧不停成长,从来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积极参与庄园的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