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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篇:无题(1 / 2)

标题删了又改,改了又删,要么过于沉重,要么又太轻描淡写,怎么都不合适,就“无题”吧。  半年后,我们发生了第一次争吵。  原因是我想工作了。  半年以来,看着曾经的同学为了事业辛苦奋斗或已经风生水起,他们在班级里聊着工作相关的共同话题,各抒己见,我一句也插不上嘴。  爸爸妈妈也一直以为我是在学校安排下过来工作的,这半年为了圆这个谎又说了无数个谎。  我们曾聊过许多次关于我工作的问题,但每次他都会以“时机不成熟”来搪塞我。一开始,我理解是他在为我考虑,是心疼我的表现,但次次如此,我坐不住了,告诉了他我要工作的坚持,因此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他说:“你的专业找工作太难了。”  “我想试试。”  他说:“现在工作环境不好,对女孩子挑剔。”  “我还是想试试。”  他说:“你想的太简单了,没有经验根本找不到工作。”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这些理由说多了,他自己都觉得牵强,见始终无法说服我,最后才说出了他心里的真实的想法:“你是个女人,你照顾好家,照顾好我就行了,又不是养不起你。”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会有这种思想?”我很惊讶。  “什么年代都一样。”他立刻反驳道:“你就安心待在家里。”  “我可以照顾好家,也可以照顾好你,这和工作没有冲突。”  “我再说一遍,你在家待着就行了!”  他生气了,瞪着我的眼神,让我发怵。  “你先冷静一下吧。”说完我起身对他说道:“我出去,一会儿再聊。”  “你去哪儿?”他站起来使劲的关上了我刚打开一条缝的门。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他一把拉过我,又重重的一甩,我便被他摔在了地上。  这段感情,我之所以说是我最不愿去回忆的一段经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各种欺骗,也不是因为他强烈的大男子主义,还有更严重,更让我受伤和害怕的原因,那就是他会动手。  那天他没有动手,我被他重重的一摔,我们都清醒了。  他赶紧跑过来扶起我,又温柔的问我:“有没有受伤?”  他眼里的焦急不是装出来的,他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从恐惧到冷静,许久后,我说了一句:“我要工作。”  如愿以偿,这一摔为我换得了一份工作。  我也相信了他的解释:“我只是想把你拉回来,一不小心失了手而已。”  人总是习惯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不了了之。  在一家四星级酒店里,我找到了一份前台工作。工资不高,工作时间也长,但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我上下班的时候,都会主动在同学群里说一句“我上班了”、“我下班了”,我会和同学分享我工作的琐碎趣事,和他们也有了许多共同话题。就像是走上了正轨,让自己感到骄傲。  恰巧,在我工作一个月左右,他所在的公司业务不好暂停了发放工资。房子的租金、生活费都得靠我一个月几百元的实习工资来维持,我笑着揽过他的肩,带着开玩笑的口吻对他说:“别担心,还有我呢。”  我只顾着笑,没深想他透露出的难看表情。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份全职工作,我每天精力充沛,满怀热情,我的努力得到了领导的一致认可。在告诉他我即将升职为大堂主管后没几天,他对我说:“我的工作有调动,你辞职吧。”  这时,我刚工作两个月。  内心极不情愿,但也不想真的和他分离两地,因为我没有独自一人在陌生城市打拼的勇气。  他看出了我的犹豫,便许诺我:“过去安顿下来,你随时可以出去工作。”  在领导的挽留下,我还是执意辞职了。  可是,辞职后他再不提工作调动的事情,我好几次问他,他都说公司会有安排。这一安排就是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再忍不住了,问他:“工作调动的事情,是你骗我的吧?”  我想他并不是他真的要调动工作,而是因为我在工作中得到的认可和重视,这是本就不愿我“抛头露面”的他所抗拒的。加上他的公司补发了工资,他不再需要我去工作来维持生活。  他不回答,我继续问。  他突然站起来,对着我大声的说:“是的,就是骗你的,你的那破工作挣得又少,还一天高兴的像个傻子一样!”  “为什么?你是在控制我吗?”  “我就控制你怎么了?”他很激动:“少说废话,你就老实在家待着。”  我想反驳,但在开口前看到他怒发冲冠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一摔。  我害怕了。  我想,先平复一下吧。  我不说话了。  他还在说,见我始终不应答,他又说:“你是不是觉得和我没法交流,不想和我说话?”  我继续保持沉默。  他突然用力的抓住我的肩膀,几近吼道:“你说话呀,你说啊!”  我更不敢说话了。  在感觉到肩膀被他捏的生疼的同时,我听到一声脆响,接着我的左脸传来了火辣辣疼痛感,疼的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打我,但不是最后一次。  这些可怕的经历,就像在我脑子里扎了根,十多年了,我忘不掉。一旦想起的日子总会噩梦不断,噩梦惊醒后,那种围绕在身边的恐惧,久久不能散去。  这十多年,他曾通过各种渠道想和我重新联系,一旦看到有关他的消息,我都会有心跳加速,双手颤抖的生理反应。时间再长,也没有带走他对我造成伤害后留下的阴影。我怕他找到我,找到我的家,再伤害我,伤害我的家人。  他身高一米九,我一米六,他体重一百公斤,我五十公斤,即使如此悬殊的身材差距,他还是能狠心动手,屡次动手。  对于他的暴力,我曾想过很多种应对方法,例如还手,以恶制恶。  在他扇我一耳光后,我狠狠的还了他一巴掌。但我那一巴掌,没能让他冷静下来,反而换来了他的暴怒。他掐住我的脖子抵住门框,使得我无法动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逐渐失去颜色,越来越模糊,就在周围的声音也在逐渐飘远的时候,他松开了手。我顺着门框滑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我坐在地上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  我曾寻求庇护。  他动手后,我找到他的父母。他的父母当着我的面很严厉的批评了他,他在所有人面前作下了保证。我以为他在父母面前的保证会很可信,我松了一口气。但在不久后,仍会再次重演。  所以,这件事情本就是没有应对办法的,一旦遭遇,唯一要做的就是离开,没有任何余地的离开。  但作为当事者的我,没有旁观者清晰的思路和理智的分析,仍一次次的相信了那个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道歉保证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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