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的封禅路,登泰山,祈国运递增,是皇帝与天交流的过程,仿佛在开启天门。 刘彻步履从容,一步一步的往‘天上’走去。 山下,宗亲,百官,分列等候。 远处则是值守戒严的禁军。 皇后卫子夫也站在山下,手里牵着七岁的儿子,太子刘据。 “上次封禅,陛下携冠军侯和卫大将军登山。这次卫大将军征战未归,冠军侯亦不知在做什么,没来封禅,还以为陛下会带太子登山,想不到竟猜错了。” 卫子夫听到后方宗室之人的声音,心头微微一紧。 她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常山王刘舜。 刘舜身畔是其他宗亲,平阳公主等人。 卫子夫还感觉到他们的视线,落在自己和刘据身上。 她知道这些宗亲因为皇帝对卫霍的重视,素有怨怼,趁机挑拨。 卫子夫抬头看向走到半山腰的皇帝,抿了抿嘴唇。 她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不是针对其他,而是皇帝不同意带太子刘据登山。 “陛下上次携卫大将军和夫君登山封禅,是为国事。封天地之力与我大汉国力相连,增国运则助长兵锋,护持我汉家山河,保国运昌隆。 不带太子登山是皇兄春秋鼎盛,还不到考虑太子临朝的时候。 只有兄长睁目如盲,瞎了一般在封禅之时,胡言乱语。” 说话的是抱着儿子霍嬗的刘清。 封禅告天,直属宗亲,若无特殊情况,都会随行。 她一身银白锦氅,身姿绰约,五官精致的不带半点瑕疵,词锋睥睨,把刘舜怼的满脸怒色。 “屏娴,你要知道自己的出身,想好应该和谁站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真正能让你依靠的永远是宗族。”刘舜道。 “我早想好了,我和我家夫君站一块,我靠我家夫君就行。” 刘清拍了拍呼呼大睡的儿子,风轻云淡:“我的祸福与否,就不劳兄长多管闲事了。你管好自己,莫让人再沉到水里。” 刘舜大怒,身躯一颤:“刘清……伱还真是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知道是非,不像兄长,还不如五岁稚童。” 刘清走到卫子夫身侧落后半步的位置:“皇后莫要对他的话放在心上,别有用心的人说的话也别有用心。” 卫子夫扭头看过来,俩人对了下眼神,都笑了笑。 另一边文武百官那一列,李蔡亦是心神悸动,波澜起伏。 今日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是他作为百官之首,第一次伴驾来泰山封禅。 而山上,皇帝已走过了最后一阶石台,登上山顶,正式开始了登封,告天祭地的仪式。 “吾皇临泰山,筑土为坛,以报天之功。此泰山下为地增厚,以报地之功。” 丞相李蔡出列,声传泰山。山下有编钟奏响,传彻群峰,上告天地。 在泰山之上,刘彻取出了黄帝姬轩辕用过的上古封禅台。 那封禅台由息壤夯筑而成,被皇帝托在手里,颜色玄黄,只有九寸高。 但其落在泰山之巅的刹那,却像是勾连天地,引动了地脉中的力量,落地生根。 九寸高的封禅台,倏忽化作九尺,分九阶,一阶一尺。 随着泰山群峰,地脉厚土的气机涌入,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下方群臣,宗室之人纷纷仰头看去。 泰山竟然在增长! 上次封禅时,皇帝洒落息壤,得以化出登天之梯,但此刻的过程,与上次完全不同。 古封禅台落在泰山上,仿佛开启了九州地脉。 泰山群峰,甚至是神州大地,都有一股浩瀚磅礴的厚土之力,在往泰山奔涌汇聚。 地气攀升如潮,加持泰山。 泰山主峰持续升高,山巅的封禅台则不断变大。 而两者合在一起,竟是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 群臣,宗室仰头观望,都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上古有人削掉了泰山之巅,祭炼成封禅台……” 封禅台坐落在山巅,像是归还了这座神山原本缺失的部分,解开了某种禁锢。 从山下往上看,山体如接云端,天地似乎通过泰山,连接了起来。 整座泰山主峰都在绽放五色神光。 山势之雄伟,让人莫名的生出一种敬畏感,立在山下如尘埃蜉蝣。 山巅的皇帝却像是化身成了天上的神祇,俯瞰山河。 大汉境内的气象也在激荡变化,有一股浩瀚苍凉,厚重无匹的气息,悄然弥漫神州。 山下,被禁军隔开,在远处观礼的民众已自发跪伏,对山顶的皇帝,行大礼,敬畏不已。 “仙宫!” “有仙宫,天上出现了仙宫!” “李丞相,天上的情景是气机显化的异象,还是真实存在?” 随着泰山的攀高,云端映现出一座庞大的仙宫神阙,龙凤翱翔其间,瑰丽神异。 那仙宫在云端若隐若现,泰山的增高,让奇异的景象接连涌现。 皇帝站在封禅台上,同样神色惊异。 天上的宫阙,和之前在东海看见的三仙岛,竟是颇为相似。 而就在皇帝的注视下,仙宫收缩,一现即隐,变得无限小,消失在天际。 不过遂有一条虹曦构建的通道,宛若阶梯般和封禅台相接,彼端正是仙宫消失的位置。 山上山下,一片肃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次封禅的过程之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