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戳了戳路晨,问他边大学神这是又抽什么风了。路晨耸了耸肩:“老田给他打了针鸡血,让他必须拿下联考理科状元,给咱们一中争口气……远子现在压力山大啊。你要想,二十几个一中联考呢。”
“老田这是疯了吧,不能说你高二期末联考在整个金州市排名不错,就把你单拎出来跟二十几个市的一中对打啊……”慧慧忿忿不平道。
“是啊,不过老杨今天也特别找了肖贝,俞渝,虞逸还有张思渊,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事儿……”我补充道。
一语既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老杨找了他们四个,单独没找我,估计也是看我的成绩一直起起伏伏不太稳定。而这一直都是我心中的芥蒂。话都说到这份上,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要我说,老田才是真偏心,只宠远子一个人。搞得我这个‘二房’成天被笑话……”路晨叹了口气。
“别,我这个‘妃嫔’都没有说话的份儿……”慧慧也叹了口气。
调笑着,一会儿就走到了出租屋的巷口,跟大伙儿说了句“明天见”,我就径直向巷子里走去。
走进玄关,罗女士高兴地帮我把书包拿了下来,又念道:“我还跟你何阿姨说你怎么还不回来呢,人家清清回来半天了……”
不算大的出租屋,一室一厅,两对母女栖居。周围陪读的家庭多,倒显得小巷格外热闹,此时听见隔壁几户人家传来锅碗瓢盆敲打的声音,又飘来了出炉饭菜的阵阵香味,一阵卸下疲惫的心安随之涌来。
和其他更靠近学校的拥挤的农居相比,这间出租屋倒显得宽敞了许多,就连房间里的书桌都大了不少。我把书本从包里面拿出来,又匆匆跑去洗漱,等我再次坐定在书桌前,已经是十点五十。
摊开了草稿纸和高考必刷题,又是筋疲力尽的四十分钟。
揉了揉眼睛,躺到床上,耳边传来罗女士轻微的鼾声,接着我乏力地合上了眼皮。
罗女士常说,有时候一个人的渴望太明显不是一件好事。我突然想起张思渊站在成绩单前一遍遍摩挲一个位置时的眼神。
他有一张像鸟类一样天真又机敏的面庞,俊秀又勾人。而两个浅浅的酒窝偏偏又盛放了溺得死人的温柔,然后是一双明亮得可怕的眼睛,倒影着渴望。
于是我梦见,我在汪洋大海上掌舵巨轮。
而他是清白的野心家,理智又谨慎地靠近我,从我手中抢过掌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