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最后把薛宝镜带到了军营里,霍定野不在房间里,应该是在开会。
“喂,不是让你带我去找我姐吗?你怎么带我来这种鬼地方。”薛宝镜不满道。
这房间堪称简陋,薛宝镜敢保证,就连家中下人的房间都比这讲究。
他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过一会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抿了一下,“咦~”他撇着嘴将灰尘抿在齐昭身上。
“这地方也太破了。”
边关风沙大,即使是上午打扫了,下午又能有一层灰,霍定野过的比较糙,也就没在意过这些。
齐昭忍受了他一路的少爷脾气,早就耐心告罄,听出薛宝镜语气中的嫌弃,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忍住!就当是为了五百万!
薛宝镜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又哇地一下吐了出来,他的脸都皱在一起,“这还是茶吗?怎么这么难喝。”
他对着齐昭颐指气使道:“你就用这种茶招待我?我要喝雨前龙井,你去给我买。”
忍不住了!
齐昭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喂!你去哪?你敢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见他要离开,薛宝镜有点慌了,“不要雨前龙井也行,你快带我去找我姐啊。”
“过一会自然有人带你去。”齐昭敷衍他,再和薛宝镜待下去他怕是就按不住手里的刀了。
薛宝镜想追出去,门口的兵拦住他。
“没有将军命令,不得擅自外出。”
这两个人身躯魁梧,长相粗犷,薛宝镜打了个哆嗦。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霍定野的小舅子!霍定野你们知道吗?”
两个人不为所动,甚至将枪对着他。
薛宝镜脸色一变再变,“不让就不让,这么凶干什么。”
他又默默回了房间里。
这屋里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书案上还摆着本做了批注的兵书,他都以为这是什么给犯人准备的房间。
百无聊赖的薛宝镜拿起兵书看了几眼,上面批注的字迹遒劲有力,只是涂抹较多,好像是写了几个错别字。
他又往前翻了翻,都很正常,只有最新的几页涂抹较多,看来是最近比较心烦。
把兵书扔到一边,薛宝镜这才注意到宣纸上画着的地势图。
一眼看上去简洁明了,几个重要地点标注了名字,不过与书上的批注相比,字迹就潦草了许多。
一众潦草的字迹里,角落中一看就不怎么重要的鹿鸣湖写的倒是端方好看。
他又盯着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索性去翻书架上的书。
都是兵书。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聊呢,薛宝镜腹诽着。
他不信邪,又跑到内室去看。
挂着的甲胄立刻吸引了他的视线。
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一副甲胄,尤其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
上面有很多划痕,一看就是和主人经历过不少风霜的,薛宝镜伸手上去摸了一下。
又冷又硬。
他试着把甲胄取下来,身后冷不丁有人说道:“这个太沉,你穿不上。”
薛宝镜被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就要骂,对上霍定野那双冷厉的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真奇怪,这人明明没有门口那两个人粗犷,他却觉得比门口的人吓人多了。
他撇了下嘴,想到毕竟是自己乱动东西在先,心虚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霍定野皱眉,他刚刚态度有很差吗?
想到面前的人毕竟是薛宝湖的弟弟,他放缓语气道:“走,和我回府去见你姐。”
薛宝镜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就跟着他往外走。
活像一个二傻子。
一路上遇到的兵都对着霍定野行礼,所到之处皆噤若寒蝉。
他最近心情不好,这些兵看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点不敢造次。
薛宝镜狐假虎威的跟在他身后,觉得自己也跟着出了风头,刚才回来的时候可没有这待遇。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他快走几步跟上霍定野。
“喂,你的品阶是不是很高啊?”
霍定野:“尚可。”
薛宝镜又问:“尚可是什么意思?有那个霍定野品阶高吗?”
他语气中难掩兴奋,“你看着可比他威风多了!”
霍定野脚步一顿,看向他:“你刚刚说霍定野?”
“是啊,”薛宝镜丝毫没察觉出不对,“就是把我接到这的那个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应该啊,这个霍定野据说品阶很高很厉害呢。
“知道,怎么了?”
“我看你这架势,你是他上级吧?”薛宝镜试图与他勾肩搭背,发现两个人身高差距有点大。
察觉到他有话想对自己说,霍定野配合地弯下腰。
“其实他是我姐夫,我就想问问你,他私下里人品如何?本领如何?”薛宝镜问。
他眼神澄澈,神情紧张,霍定野看着他,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尚可。”霍定野含蓄道。
“又是尚可?”说了跟没说一样。
“那,”他吞吞吐吐地,“他对我姐怎么样?”
“……”霍定野想到薛宝湖对他闭门不见的态度,沉默片刻,道:“他做的还不够好。”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再加上他说话时有些落寞的神情,薛宝镜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
“听你这么说,你见过我姐?”
“嗯。”
“那你觉得我姐怎么样?”他试探着问。
“自然是极好的。”霍定野想都没想。
果然!
这个人一定对阿姐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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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许多,除了有些看不清人的五官表情之外,基本不影响正常生活。
堂内,薛宝镜喋喋不休地讲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