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从宿州往襄州方向又连续赶了五日的路,后两日走来,沿途都是荒山,别说是客栈,就连家农舍的影子都不曾见到。
到了夜里,晨风说连续没休地跑了这几天,马都快累得不行了,提议今夜原地休息,其余三人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他们借着月光在林中找到了一片较为空旷平坦的地,方便生火做些熟食。
晨风说道:“我们得分一分活儿,有人要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水,有人得去看看哪里能找着干柴和马草。”
说完他拍拍唐棣的肩膀,说道:“大外甥,你跟舅舅去找柴火和马草去,让她俩去看看哪里有水。”
款冬扫了他们三人一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还没等唐棣答应,她上前拿开晨风搭在唐棣肩上的手,拍拍他说道:“哎,这找柴火和马草当然得我跟你一起去呀,我顺便再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用的药材。”
“哎呀,别磨蹭了,快走吧!”说着她立马拉着晨风走开了。
唐棣乐开了花,心里对着款冬千恩万谢,直夸“好妹妹”,他蹦跶到白水心身边,咧着嘴,欢快地说道:“阿沁,咱们走吧!”
白水心点点头,运功仔细听来,不远处似乎真有水声传来,她转身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唐棣忙大步往前跟上了她,与她并肩而行。
两人一人拾了一根树枝,拨开前方的杂草丛往前走去,水声也越来越清晰。唐棣惊叹:“真的有水的声音!阿沁,你好厉害!”
白水心和唐棣再往前走了十几步,忽见前方野草与荆棘交织着,仿佛筑起了一堵高高厚厚的墙,彻底挡住了二人的路,唐棣用树枝把前后左右都戳了个遍,发愁道:“阿沁,我们好像被堵死了。”
只见白水心低头在地上找了根更粗些的树枝,她将唐棣往后推了推,说道:“唐兄,你先往后躲躲。”然后提起轻功往上走去,在空中运功,挥舞着那棍子。
唐棣在下方只听得空中“唰唰唰”几声,倏忽间白水心身影直直落地,再看向前方,那厚厚的荆棘墙已被她劈开,引得唐棣又是一顿猛夸。
白水心在前方将那被劈断的荆棘野草往两旁拨走,开出了一条能通人的道儿。唐棣又赶紧大步追上前。
没走几步,白水心突然停下来了,唐棣差点撞上她,突然听到白水心惊喜地喊道:“唐兄,快看!流萤!”
唐棣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流萤飞舞、灿若星河。不过此刻对于唐棣来说,更吸引他的却是身旁望着前方入迷的白水心。
月光倾落,身旁的少女整个人被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她嘴角牵起、笑眼弯弯,格外明媚动人。
自他们相识以来,他见到的白水心是聪明理智、计划周全、顾全大局的,明明十五岁的年纪,却整日里心事重重的,又不愿与外人吐露半分,让人无法接近、难以看透。
半晌,白水心才听到唐棣应了她一声“很漂亮”。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似乎有些不妥,她忙敛了表情,说道:“山坡下有条小溪,我们下去看看吧。”说着就往前走去。
“好嘞!”唐棣应着她,急忙又赶了上去要跟她并肩走。他一边走一边凑上前看白水心的脸,此时的白水心又是往常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她了,唐棣甚至开始怀疑刚才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溪水清凉,唐棣捧了一把喝下,心满意足,直夸“好甜好甜”。两人将带来的水袋都灌满了水,便沿原路返回。
没想到款冬和晨风早已回来,他们二人回到的时候,火都已经生好了,马也吃上草了,款冬给他俩递过去几个野果。
唐棣嚼着野果,看到火上烤着一只野鸡,已经在滋滋冒油,不由惊呼:“厉害啊你们,我们打个水的功夫,你们这不仅柴火和马草找好了,还又是野果又是野鸡的。”
晨风得意地应他:“这不得亏你舅舅我江湖经验丰富,武艺高超,是吧,小款?!”款冬点着头“是是是”地附和他。
饭后白水心和晨风商量着两人轮流守夜,唐棣也插进来说他也可以守夜,被两人以没有武功为由否了。
夜深,月影朦胧,树林里除了偶尔几阵风刮过的“沙沙”声,便是时不时传来的鸟的怪叫声,四周漆黑一片,唯有眼前这堆火散着些光亮。前半夜是白水心守夜,她闲着无聊就开始研究武功心法。
眼见着柴堆的柴快要燃尽,她正起身准备往里添柴,忽然听到树林中群鸟乱叫、不停扑棱的声音,而后一阵风刮过,风里夹杂着丝丝血腥味,她忙运转内力,仔细听来,隐约听到有模糊不清的说话声和打斗声传来。
白水心立马用一旁的土将火堆扑灭,再轻轻捂住躺在她旁边的唐棣,然后摇了摇他。唐棣睡梦中被晃醒,醒来又被捂住了嘴,惊恐得立马睡意全消,瞪大了双眼,待看清捂着他的人是白水心后,惊恐才稍稍褪去。
白水心示意他噤声,然后让他以同样的方式去叫醒晨风,不要发出声音。不一会儿,款冬和晨风都已醒来,三个人疑惑地看着白水心,款冬用嘴型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水心指了指树林深处,用气声说道:“我听到有打斗声,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话音一落,她便如同一只黑猫,灵巧地闪进了树林,隐没在黑暗中。
为了隐藏自己,白水心在离声音传来约莫两丈远的地方就停住了,从脚步声判断,来人应是不少。
她听到一个年轻男子说道:“我的好父亲,你就把虎啸拳和龙吟掌传给我吧,左右你也撑不过今晚了,总不能让玉垒派的武功后继无人吧。”
而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愤怒地说道:“呸!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也配学我玉垒的功夫,今日落到你们手中是我无能,但是玉垒的功夫,你们想都不要想,玉垒派宁可从此从江湖消失,也绝不会成为你等卑鄙歹人的傀儡!”
又一个听着有些年纪的声音不耐烦地说道:“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动手抓活的,我就不信到时挑了他的手筋脚筋让他像狗一样跪在面前,他的嘴还能这么硬!”紧接着便是一阵打斗声传来。
白水心趁着他们混战,又悄悄往前挪了挪,她拨开前面的杂草探头看去,五六个人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打,那被围住之人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