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又遇见了。”
顾盼对庆市完全陌生，更没有什么认识的熟人，这一天之内，与人家见了两次面，她怪自来熟地跟人打招呼：“咱俩这叫啥？缘分啊。”
沈归：“……”
托尼老师那边已经给客人把头发洗好了，见小姑娘跟沈归两人聊起来了，他颇惊讶道：“你俩认识啊？”
顾盼甜甜一笑：“今天上午刚见过呢。”
“今天上午？在哪儿啊？”托尼宋彪完全是随口那么一接话，结果顾盼贼实诚地回了他：“坟头。”
宋彪：“……啊，今天清明节。”
这话题实在是不太适合接着聊。
“我先给这位客人吹个头发哈。”
顾盼没有意见，但是她抬眼看了一下沈归：“我可以要他给我洗头吗？”
宋彪拿吹风的手差点一抖。
“他不是你店里的洗头小哥？”
顾盼琢磨了一下，还没琢磨出答案的时候，宋彪已经笑得肩膀一耸一耸了。
“我可请不起他。”
顾盼的脸上还有那么一丝失落。
沈归听着她刚刚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出声问她：“你要染头发？”
而且，还是五颜六色那种。
顾盼点头。
“你应该还在读书吧？”
今天上午，他爸跟她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爸说的学校，应该是江城一中。
“学校不允许学生染头发。”
男生说话的声音挺冷淡的，但是顾盼起了逆反心理：“他不允许他的，我染我的。”
少女一副“我就不服”的样子，十足叛逆。
沈归也不再劝她，出声道：“随你。”
沈归只是来给宋彪送点东西，送完就准备离开了。
顾盼见他要走，出声叫道：“沈归。”
沈归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
少年不仅表情冷淡，就连眼神——
都充满了淡漠。
好像没有什么世俗欲望的感觉。
顾盼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事儿找他的话，可能性不太大。
她扯出一丝笑，“没事，我就叫一下。”
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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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最后还是没有染那个五颜六色的发色，主要是她刚洗完头，就饿了。
这要染个头发呢，需要点时间，所以最后，她让托尼老师给她修一个看着就桀骜不驯的发型。
托尼老师姓宋。
至于叫宋什么，就没有给她透露了。
托尼宋对她挺感兴趣，问她要个怎么桀骜不驯法。
顾盼给他的描述是：“看着就很拽，不太像好学生那种。”
托尼宋：“这不专业对口了嘛。”
顾盼搞不懂这为什么叫专业对口，但是她还是选择信任一下他，让他自由发挥。
在他自由发挥的时候，顾盼一直在玩手机。
等她抬起头时，看到镜子里的齐刘海，披肩齐发时，她略显茫然地看向身后拿着剪刀的托尼宋。
“绝对符合江城一中的仪容标准。”
托尼宋冲着她友好一笑，但是顾盼却是笑不出来。
果然，没有人能笑着从理发店出来。
虽然她有心想要跟他理论一下，但是那托她尼宋的肌肉比她的肌肉要大，她审视了一下自己与对方的实力之后，只能接受现实，顶着一颗像包包菜的乖学生头出了理发店。
还没走几步路，天公不作美，酝酿了快一天的雨直接往下砸。
没错，是砸。
那雨点落到地板上，开出了拳头大的花，起初下雨的节奏还比较缓慢，在顾盼还在感叹这庆市雨点这么大时，那下雨的节奏越来越快，顾盼赶紧手遮在眼睛上面，然后找了一个离她最近的屋檐躲了过去。
刚躲过去，就看到旁边有家卖吃的小店，不过那家店的地势比较低，她站在这边屋檐门口，还能看到小店里有个奶奶，手里面端着老大一簸箕，在往屋内端。
顾盼看着那奶奶端着端着，一个没站稳，要往后坐。
她见状，飞快地从这边跳了下去，膝盖磕到了地上也没管，直接一个翻身，将摇摇欲坠的奶奶给扶住了。
“诶？”
奶奶本来还以为自己要摔了，结果没想到自己身后出现了个姑娘。
她往后看，这时，顾盼也从地上爬起来了。
见这老太太还端着她那簸箕，心中来着一股气，“你这年龄这么大了，怎么端这么大一个东西？刚刚差点就摔了。”
不过是一个老太太，顾盼其实犯不着跟她生什么气的，但是她奶奶当初就是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摔到了骨头，然后再也起不来了的。
所以现在她瞅着这宁愿摔跤也不肯丢自己手里面这簸箕的时候，她就来气儿。
奶奶的脾气反倒是挺好，笑呵呵跟她一笑。
“我这可是晒的好东西。”
顾盼：“……好东西你也不能要摔了也不放啊，你知不知道，这要是摔下去，是个什么后果？”
小姑娘跟人吵起来时，沈归来了。
沈归在门口看到两人起了争执，立马两伞放到了外面，然后进屋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见是顾盼，沈归的眉头反而皱的更深：“怎么是你？”
顾盼还想说这个话呢。
“看到是我很惊讶？”
顾盼剪了个头发，出自宋彪最拿手的发型，看着像颗包包菜似的。
学校里不少女生也剪了这种发型，看着挺乖巧的一发型，落到眼前这少女身上，愣是带着一丝桀骜不驯。
“你不要在这里胡闹。”
“我胡闹？”顾盼想问她哪里在胡闹了，但是想了一下，他们今天见了两次面：一次是在坟头，她挡着他们的面挤兑自己亲爹，一次是在理发店，要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