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他反倒成了美人救英雄。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断头台上,谢亭微驻足于茫茫人海中,看着她被冤死。
他查清了真相,为她报了仇,他深知自己绝无可能逃脱,所以殉情而亡。
——
巷子内。
宋乔鸢望着谢亭微,好似欣赏着自己亲自雕刻出完美无瑕的雕塑,满意道:“很好就这样,你若执意跟着我,那你这几天就必须保持这样的装扮,知道吗?”
谢亭微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她又检查了下自己的服饰和妆容,确认无误后才和谢亭微走出巷子。
现在他和谢亭微就是父子关系。
宋乔鸢杵着木制拐杖,佝偻着身躯,身侧谢亭微扶着她的胳膊。
“阿爹,您身体可好些了?”他压着嗓,沉声道。
他还挺入戏的。
“好多了,亏你有这份孝心,”宋乔鸢有些宽慰。
他们似正常父子般在街坊游逛。忽然耳后传来马鸣,谢亭微不由捏紧她的胳膊。
宋乔鸢感到一阵生疼,不禁“嘶”了一声,小声责骂:“他要抓的是我不是你,他现下还以为你在府上呢。”
“可是...阿爹...我害怕。”谢亭微俯身往她怀中靠了靠,语气断断续续。
宋乔鸢眉宇有些愠色,用力将他推开,可他犹如用胶粘住,怎么推都推不开,似一片狗皮膏药。
“你别得寸进尺。”她咬牙切齿道。
谢亭微有些委屈。
什长疾步越过他们二人,吩咐手下去找宋乔鸢。
她展目扫去,他们的铠甲好像变了,应是联合了冀州刺史。
容亲王是铁了心要抓她要挟谢亭微。
什长一行人查了一圈又一圈,第三次到他们面前时还画了张他的自画像,还好这狗屁系统知道怎么易容,不然早就成他们蒸锅上的肉了。
他们在宋乔鸢面前来回奔走,最后只好放弃。
宋乔鸢松了口气。
谢亭微捏着她胳膊的手也放清了力道。
她如今已经懒得管他了,傻白甜就傻白甜吧,反正同她又没关系。
“嘭嘭——”
她肩膀被撞的酸痛,踉跄的退了几步,谢亭微忙扶稳她,乔鸢不禁蹙眉,火气蹭地窜上心头,扭头破口大骂。
“哎,我说你这个小郎君,走的那般匆忙,是急着找大夫治你的盲症吗!”
面前的郎君,被人骂了一通显然也愣住了,不解地偏头看她。
宋乔鸢怔住了,瞠大双目,心口如同受了惊的小鹿疯狂跳动,想要逃出这里。
郎君约莫而立之年,着靛色长衫,右耳被绷带裹着,殷红血液渗透出来绷带被染湿一片。
这下她反倒抓紧了谢亭微的胳膊,背脊轻轻发抖。谢亭微安抚的顺了顺她的脊背,冷着眼睨他。
宋乔鸢心想:不是吧,那位爷前脚刚走,他怎么就来了!看这架势不会是来找她复仇吧?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想法晃出去。
“阿爹,您可是旧疾犯了?”谢亭微关心道。
她抬眸小心地瞥了眼青年郎君。
谢亭微不等她开口,但凡是关于她的就乱了方寸,扯着青年郎君的衣衫,扯着嗓,“你撞了我阿爹,让我阿爹旧疾复发,你就想这么走吗!”
宋乔鸢拉着他,以免坏了大事。
她赶忙陪笑道:“我这逆子他关心则乱小郎君切莫放在心上,”言语微顿,却猛然间话锋一转,“只要小郎君给我赔个不是,这事咱就翻篇了。”
青年郎君吐在嘴边的“没关系”三字,却咽进了肚子里。
“你若不想道歉,也没关系,有两条路,一:我们私了,你给我十俩银子就成,二:那就闹大。”她扶摇直上继续道。
宋乔鸢十分自信他会赔钱。
他右耳是被她咬坏了的,他背后主子给他的规矩就是不要惹事生非,所以他的耳朵才未曾闹大,她料定这下他一定会赔钱!
她甚至开心的笑出了声。
“好,那就第二种。”一道冷冽的声音破开她的笑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