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笑容来不及收回去,以为他会问自己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但是季承雨只是放下她的手,对着她也笑了笑,很温柔。便走在她身侧。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公交车经过,秦知打算逃为上策,赶快上车。她举起手想挥一挥,却被季承雨按下去。
“你干嘛?”秦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公交车从她面前错过。
“说了,我送你。”他拉着她的手,这次很轻。
“不用了,很麻烦。”秦知心口不一,她是怕自己再给人家添麻烦。
“走了,车来了。”季承雨拉着她的手上了网约车。
而秦知一直都不敢自己坐网约车,因为网上的一些新闻她心里畏惧。
季承雨看着秦知一脸焦虑的表情,捏了捏她的手腕。
“我不是在你身边嘛。”
听到这句话的她,心里头很舒服。
她偏过头看向车窗外的景物,绿化带上的蔷薇花开了。她心里头的那朵花也不知不觉地悄然生长。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际遇,也不敢想。这一切,真的好像一场美梦。
她想按下窗户感受一下风的流动,只是车内开着空调。她努了努嘴,这样细微的表情被季承雨抓进眼里。
这男的永远比她快一步,车窗下降,燥热的风吹过她脸庞,散在背后的碎发扬起。
轻轻地拂过身侧少年的鼻尖,却好似挠到了他的心上,惹的他手指微微动了动。
“我刚来景明一中的时候还是短头发,小雨,你记得吗?”
他没想到秦知主动搭了话。
“嗯,我记得。我还记得你高三留了一年的短发。”
“我在二中的时候,你也见过我?”
“江久以前和你一个学校的。我每周六放假的时候,就去那里接他下晚自习。”
“那你也进不来学校呀,你怎么看见我?”秦知的脑袋像他慢慢靠近,眼神里一股探究。
然后她听见,季承雨一脸正经的说“因为我居心裹测。”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呀?说吧,你到底怎么看见我的。”秦知身子靠着他挪了一步。
“我在校门口,看见的。江久每周六晚自习下前都会提前到校门口两分钟,然后我们就在那里等你出现。”
“那江久牺牲还蛮大的。”
“那倒没有,因为有的时候,我们看见,你也提前两分钟下晚自习。”
秦知眉毛皱了皱,眼珠转了转。她以前好像确实经常和朋友一起在打铃之前就跑到校门口,然后刚到校门口,下晚自习的铃声才响起。
她那时候觉得好快乐,不用和同学们一起挤楼梯道。后来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不懂事。但要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
她摸了摸鼻子,带着一脸坏笑看向季承雨。
“那你逃过课、翻过墙没有?”
只见季承雨十分正经地咳了一声,然后点头。
“那你为什么这样做呀,你也想回家吗?”
“我不想。”他看了看秦知,心情复杂。
“那好吧。”
秦知回到原先的位置,视线再次瞄向车窗外。
车窗外的风景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那绿化带上的蔷薇一路都在。
很快,到了医院。
嘭的一声,她和季承雨同时拉开车门。她转头看向他,有些迷茫。她在想要不要在这边下车?而季承雨看向她的眼神有些疑惑,他又在想什么呢?
她猜测的功夫,季承雨早已下车绕到她车门的这边。然后车门被拉开,她有些愣,下了车。回想到刚刚季承雨的手放在她的头顶处。
第一次,有人这样,为她。
她以前真的总是头撞到车的上面。
“你真好。”她不由感慨了一句。
“我要是不好,你怎么会……”季承雨停顿了一会儿。
“怎么会啥?”
他没有说话,心里已经回答了。
怎么会,喜欢上我。我好的话,会不会,真的喜欢我呢?
他看向秦知,眼神缱绻。换了个话题说“好啦,你不是约了医生吗?快去。我在楼下大厅等你。”
“那我上去了。”秦知指了指楼上。
“嗯。”他缓缓伸出手,想摸摸秦知的头发。却僵硬在空中,就当他要放下的时候,秦知走到他跟前,站在了他手掌下。他放下手,就可以摸到他刚刚所想的。
他嘴角勾着笑,轻轻地揉了一揉。
然后看着秦知乘坐电梯上了楼。
他的笑慢慢收回去,脸色变沉重。他不知道秦知为什么转变这么大,明明那天晚上她还冷漠的讨厌下雨。可是今天她的行为做法都透露着端倪。
为什么呢?他也不清楚,但今天还是很开心。因为这样的秦知好像对他也有一丝意思。这就够了。
想起江久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隐忍又小心的暗恋?怎么不换一个人喜欢?
他当时回答因为秦知她来到一中是为了考一个好大学,不是为了谈一场恋爱。
不能换人,只能是她。
或许秦知已经忘了干净,她初二那年在放假回家的路上给一个小少年撑过雨伞。后来,这个小少年总是有缘和她乘坐同一班公交。
小少年和她一个初中,总能在学校的各个角落看到她。食堂里挑食的她,操场上跑步落伍的她,晚会上跳民族舞的她,教室外拒绝男同学情书的她,还有偷偷躲在黑暗楼梯道落泪的她。
淘气、美丽、无情、脆弱、善良。这是小少年眼里的她。不知不觉中,这样的她闯进了小少年情窦刚开的年纪。
所以,小少年念着她很多年。
直到景明一中的再次相遇,那颗心跳动的更加热烈。
但是她不认识也不记得小少年。
不过没关系,只要记住季承雨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他急急走出大厅,跑到医院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