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最后走的时候都是都是乐呵的。
小命保住了,而且还在仙人面前露了脸,仙人还对自己赞赏有佳,到时候就可以在其他妖怪面前大吹特吹,丰功伟绩又填一件。
当然了,萧娴是没办法理解它做了苦工还那么高兴的原因的,只能归结于妖怪们的脑回路都不太一样。
晚上,萧娴提出来想洗澡。
也不知道是因为白天挖了牛棚,还是因为下午都在跟牛二呆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清洗一下,就当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咦?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路衍虽然疑惑,明明用净身决一掐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但还是拉着她去了泠水——周边环境相对好、灵气又最充足的河流。他默默安了道符纸进去,让水温在可控区域内稍稍热了起来。
萧娴被拉到河边的时候都是懵的。
我只是随口一说,以为打点水就能解决的问题,没想到你这么简单粗暴。
行吧,河水就河水吧,之前也没少在河里洗澡。
萧娴跑过去摸了摸水,惊奇的对路衍说:“是热的唉。”
路衍:……算了,我一个人知道为什么就好。
当她准备下水的时候,身后的路衍突然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不自然。
“那个,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会随时出现。”
萧娴回头,正看见他羞红的脸,还有故作镇定的姿态。他后退一步,扬起衣角,直接消失在夜幕中。
“奇奇怪怪的。”萧娴嘀咕的一声。
“当时成亲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他脸皮这么薄。”
表面上已经离开但实际上没走多远的路衍:……
萧娴脱掉了外衫,慢慢进入了水里,将整个人都埋进温水里,就留一个脑袋在外面。
“好舒服。”她发自肺腑地感叹的一声。
正躲在五百米开外的路衍不自觉地笑了,他身后隐隐闪现着一把剑,剑抖了两下,正好拍在了路衍的头上。
“你小子,想造反是不是?”
路衍把剑拔了出来,剑才由隐形状真正显形。
他的佩剑叫做伏血剑,不见血不收手。当年他在万魔窟遇难的时候意外获得的,自此跟了他几百年,出了路衍和萧娴谁都不认,甚至和萧娴更亲近一点,惹得路衍频频吃醋。
这次从魔域回来,找到了萧娴,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他特意收起了剑,还给它封了一道符咒。
就怕这家伙一个没看住,直接扑在了萧娴的身上。
所有能在他面前争萧娴的人事物,路衍都是一个不放过。
这时,伏血也非常给力地鸣了一声,嘲讽他防贼似的举动。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拿起剑又要把它塞回去,伏血挣扎着抗议起来,路衍在一旁嗤笑,“她在洗澡,还能给你瞧见啊。”
伏血:你是不是真的当我神了,什么都能干。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剑。
伏血晃悠着飞到路衍的跟前,朝他画了圈。
路衍瞬间就明白它在嘲讽些什么了,他一拍剑柄,说道:
“什么叫欺骗啊?我是告诉她我离开了,我也确实离开了,只是距离不远而已,不然我还怎么保护她。”
“再说了,”路衍画风一转,将剑揣进了怀里,神情落寞。
“除了她身边,我还能去哪里呢?”
“她说过会永远庇护我的,我就不会给别人伤害到她的机会。”
他表情坚定,伏血也被他感染了,乖乖地躲在他的怀里,耐心等待着女主人未来的再次垂青。
“她当年为了保住修为,把记忆封在了俘岚剑里,现在身体也没事了,你说,要不要把俘岚剑给她要回来。”
伏血没动。它剑生最烦的就是俘岚,就因为早被铸出来几年,就占个第一剑的名号,关键这个满脑子萧娴的主人为了和她的剑凑成一对,就给它名字里带个“fu”。
路衍高兴地说:“你也认同我是不是,这样她也会开心。”
伏血:你开心就好。
林中静默,天降异动。
不远处泠水中浮光涌动,路衍有所感知,他望着水里的异象,眯了眯眼睛。
“真是不长眼,前几日我用保护咒把它隔绝在了村外,结果它倒是跑到泠水来了。”
伏血与主人意识相同,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正想出来准备战斗,被路衍按住了。
“先看看情况,它不是娴娴的对手,对上了也是死路一条,别太担心。”
伏血好似呜咽的一声哀鸣,随后安静如鸡。
空气里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泠水这边,萧娴正在舒服地泡着澡,突然感知到河中有水流暗涌的动静,本来以为是幻觉,后来她才发现这种异动越来越强烈。
她往旁边挪了挪。
不起作用。
脚下的水流还是越转越快。
唉,本来只想好好洗个澡的,结果整出这么躲幺蛾子。
她朝着漩涡中心游去,发现这个漩涡反而避她不及,四处流窜,怎么走也走不近。
我抓,没抓着。我再抓,还是没抓着。
“唉,我这该死的好胜心嘿。”
她一个大步上前,直接徒手抓住了中心,跟之前抓出牛二的操作一模一样,简单粗暴,但好使。
一团雾气刚被她接触,触及她的气息,一些不好的回忆立刻涌了上来,然后拼命抖动,企图逃离她的手心,却被她牢牢攥住,最后,满上了绝望的神色,化作一团实心球。
萧娴没机会体悟它这么丰富的内心戏,她只知道,黑灰色气多半是有邪念的,这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潜意识,抹不去的回忆。
“小老弟,你打哪里来啊?”
萧娴出手,戳了戳球球,想要跟它友好交流,却发现自己用手一点它,它反而抖了起来,满球都写着抗拒。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