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计划陷入了僵局。
萧娴回想起路衍曾说的那个木偶,出声问道:“这个婴儿的木偶又是什么情况?”
沈瑜琪表情凝重,回道:“一般来说,幻境都需要介质,比如我们上午做的局,介质是那位倒下的兄台腰上的玉,介质是连接虚幻与现实的通道。一旦有人认出幻境里的东西,藏在幻境里的物品就会通过介质来到现实。”
说罢,她和戚应天相视,随即说道:“早上那个幻境,就是模拟凶手的,让他以为我们抓住了他实施杀害行为的真相。等他自乱阵脚。现在看来,他还是谨慎的多。宁可不要这个成果,也不愿意也出现。”
萧娴一语道破:“所以说,你们觉得这个木偶就是凶手的介质?”她选择了实话实说,“那你们这计划的成功与否全都得仰仗凶手的心理素质啊。他都这个大肆屠戮了,心理素质能差?”
众人也是一脸无奈。
“我们也知道这个计划漏洞很多,但已经是无奈之举了。”
萧娴坐下,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颗葡萄,问道:“怎么说?”
沈瑜琪抿抿嘴,看着萧娴,说道:“时延尊者前几日在夜雾中勘察木偶,结果不知去向。”看着萧娴一脸茫然的神情,沈瑜琪的表情也带着几分难过。时延尊者是师祖的师弟,现在师祖失忆,竟然连他都不记得了。
萧娴对沈瑜琪的伤感一无所知,她只是暗自斟酌:这个时延尊者的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戚应天见沈瑜琪的表情有变,接过话来:“现在时延尊者的情况未定,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点线索,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
萧娴已然了解。
“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三人沉默不语。
萧娴又问道:“如果幻境未被发现,那么里面的人会怎么样?”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连凶手的所在之处都不得而知。白天还好,晚上的顺雍城更是危机四伏,光死在夜雾里的,就有许多人。所以时延尊者才想从夜雾着手,谁曾想……唉。”
萧娴摸了最后一个葡萄,塞进了嘴里。
“这确实难办啊,但想来如何作案,确实得从夜雾中查探了。”
戚应天看着众人表情凝重,干脆转移了话题,“诸位,想来这个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家父打算宴请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吃饭!萧娴眼睛亮了。
沈瑜琪看着她眼冒金光的样子,扶额叹然。
师祖到底还是师祖,怎么失忆都不能改变一些刻在她灵魂深处的东西。
晚上,戚褐野开了宴会,众人都到齐了,围坐在桌前。
沈瑜琪熟练地坐在萧娴的边上,给她剥虾,又递到碗里。萧娴忙不迭地说谢谢。沈瑜琪摇摇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收到师祖的感谢了。
戚褐野不禁赞叹道:“你们师姐妹的关系可真好。”
萧娴连忙打哈哈,“还好还好。”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我们是师姐妹,而且关系很好的。
说多错多,萧娴也不想多露怯,就埋头吃,也不和其他人说话。沈瑜琪本来也不是健谈的性格,就在边上给萧娴夹菜。
萧娴还觉得不好意思,凑过去问她:“你怎么不吃啊?”
沈瑜琪回道:“我辟谷了,一般不需要进食。”
萧娴点点头,想来确实是高人,不像她,还需要去满足口腹之欲。
戚应天这边正在和他父亲探讨城内的事情,夷薇在边上补充,其他人也在讨论正事。只有萧娴这边,一阵乱吃。
“吃饭还讨论,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嘀咕了一句。本来平日里就讨论不出结果的事情,吃饭的时候讲难道就有灵感了。看着戚褐野一脸受用的神情,她不禁感概。
果然地位高的人总喜欢卖弄自己的权势。
他在儿子戚应天面前,就是权威,为了维护权威,他会做很多看起来无用的事情,比如,训斥他。
萧娴也是一脸无奈,根本不想理会他们父子之间的交谈。
酒足饭饱,萧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好像来的时候没有跟路衍讲,这家伙该不会担心吧?
正想着呢,戚应天就在边上询问她,“萧姑娘,您住的旅店想来也不安全,现在天色渐晚,不如今日就在这城主府住下吧。”
萧娴踌躇道:“只是我那道侣……”
戚应天回道:“我们已经通知了路公子了,本来想邀请他来家中小叙,结果他回绝了。”
啊这。
萧娴没办法拒绝了,只能接受了。
晚上,萧娴被安排在了一间客房,她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照这么说,很多青壮年都被保护起来了,那怎么还会有人死呢?要么死的人不是城中的人,要么就是看管壮年们的机构里出了岔子。
怎么想都是城主的锅啊。
今天的头怎么这么沉啊?不知不觉,她陷入了沉睡。怀里的天魔突然异动,闪着红光,随后又黯然。这是大魔之间的相互感应。
“哟,居然有个已经心智缺失的藏在了这里,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个婉转的声音隐隐传来,但萧娴已经没有了意识。
“还是让我来看看你的内心吧。”
——
萧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荒芜之中,一片浓重的血腥包围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闷哼一声,突然发觉自己的声音变得如此稚嫩。低头,看见了一双肉嘟嘟的手。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跑,别让他们抓住!
她随着潜意识,开始奔跑起来,四下的风刮过她的脸,化作了刀子。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嗓子中已然充血。铁锈味在口中蔓延。
但是无论跑了多久,眼前的景象最后都会变成同一种,像是绕不开的圆,戏弄她原地打转。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突然,一个阴鸷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小姑娘,别跑啊,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