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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2 / 3)

卢隐,一心想辅佐主公成就霸业,于是在一个寒风交加的夜晚,与济北王相遇,授以兵法。济北王一见倾心,便将其留下,做了王府长史。卢君陶幼年的诗书,是由卢隐教授的,也曾将其视作楷模,但卢隐的出走,让幼年的卢君陶极为不解。

就好像,一条康庄大道,有人偏要走险路。

而后,济北王勤王入京师洛阳,原先温润和善的卢隐,一夕之间仿佛修罗,对面前的卿相贵人,加以威逼利诱,想通过掏空他们的腰包,充实济北王的军饷。从者破财免灾,不从者,便被他用济北军逼进了洛水中,那段时日,洛水冤魂,往来不绝。

随着大齐皇帝自尽殉国,李氏迎来了契机。李戡依旧以勤王令,率军入洛,斩杀叛臣佞臣,但是和济北王不一样,李戡手下的军队,军纪严明,很少劫掠,不少州郡望风皆降,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节义军的首领,魏庭燎。

而这,也是卢君陶第一次见到魏庭燎。

春水初生,节义军开拔至范阳郡。其实,想要剿灭济北王余党,并不是一定得途径范阳郡。但是魏庭燎对卢隐很感兴趣,听说卢隐世居于此,还有一个侄子,也是难得的聪明人,便来了兴趣,快马加鞭至此处。

听说周王李戡麾下猛将魏庭燎想见自己,卢君陶惊讶万分,旋即又变得惊恐。魏庭燎会不会因为卢隐之故,迁怒整个卢氏?但若是闭门不见,岂不是更加说明卢氏心里有鬼?于是,卢君陶身着素服白衣,头戴高冠,像个顽固的儒生一样。魏庭燎见了,颔首一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见一面而已,又不至于兵刃相接。对了,你几岁了?如果我记得不差,咱们应该同岁?”

魏庭燎一身明光铠真是气派,明明全副武装,却说自己并无敌意。卢君陶强装镇定,“我属兔的。”

魏庭燎哈哈大笑,“那我比你大一岁,我属虎,刚过弱冠之年,二十一了。从小,家里人就说我虎虎生风,对了,你生日什么时候?我生日是五月初五,出生的时候,院子里都在烧艾驱邪,就给我起‘庭燎’作名字。”

“我生日是腊月。”卢君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自小到大就比较安静,“‘君陶’两个字没什么意思,我本来的名字不是这个,是家中府君,看我小时候郁邑不乐,便改了这个名。”

“也不错,君子陶陶。”二人立在堂前,魏庭燎走近,一手搭了卢君陶肩膀,堂前飘了几片桃花雪,纷纷挂在刚开的桃花枝子上。忽如其来的一搭令卢君陶惊慌了片刻,那掌心太过有力,仿佛能把他的躯干敲碎,刀环上人都是这样的么?魏庭燎见对方面露不悦,忙松了手,“我失礼了。若你再迟生两个月,我可就算是,比你大两岁了呢。”

魏庭燎努力活跃着二人之间的氛围,卢君陶只好接话,“魏将军一路风尘仆仆,为何特意要来见君陶?若是有什么忙,君陶能帮的就帮,还请魏将军,不要因家叔迁怒。”

“你提那个人做什么?”魏庭燎不解,“今日相见,无关其他更无关政局。只是我在军营待久了,偶尔也背些五经,可是行营里糙人多,节义军里更甚,都是沙场厮杀、见了刀剑不眨眼的猛人。不过这样一来,就难办了,很多话,我的弦外之音,他们根本不知道,只知道口腹之欲,有些无聊呢。”

“所以,你想问我什么?魏将军的经历,我从来没见过。”卢君陶难以想象,面前这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将军,已经是一军之主,这条路走来,魏庭燎杀了多少人,造了多少孽?“我家崇信佛陀,以后我为将军念往生咒,替你超度刀下亡魂,洗清罪孽。”

“罪孽?哈哈,你还真是有意思,居然敢说我立功赫赫,罪孽傍身?”魏庭燎道,“这世道已经到了不杀人就不能救人的地步了。”

“你杀人,为了救人?什么道理。杀生即是罪孽,无可辩驳。”

魏庭燎用手指着千里之外的军营,“我的节义军,就在城外,你说说看,他们是什么?是贼,还是匪,亦或者,是‘正义之师’?”

卢君陶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有什么‘正义之师’,凡军营者,一旦攻城略地,就必须劫掠以充军库,家叔人前再怎么风采和善,到了洛阳,还是纵兵劫掠。如此这般,不过是剜肉补疮,乱世如此,我又如何能期盼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河清海晏,总要建在累累白骨上。想要活,就得有人死,无关罪孽深重与否。”魏庭燎用手接住一片雪,“节义军只是让‘死’,更快结束,让更多人活,更快结束这个乱世。神佛如何能救世人?我拼尽全力救世人,不需要什么佛陀来信奉,我就是我自己的‘佛陀’。”

卢君陶心里很矛盾也想不明白,这种人,为何敢自称救世人?明明杀了那么多人!“乱世,乱在何处?我倒想听听,你怎么救世?”

“乱在神器,乱在朝纲。至于如何救世,自是改天换地,让这世间不必受征战之忧。济北王也好,齐帝也罢,都是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宰执天下者无半分为天下之心,如何能坐稳天下?身死国除,难道不是应该的么?”说罢,魏庭燎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以后的光景,你一定能见到,届时你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了。”

“杀孽已造,将军何必妄言救世?孙子曰,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可知攻伐实为不可不为之举。而将军滥施杀伐,如何敢冒言大义,令天下人耻笑?”卢君陶那一刻想起了周王多年经营之下死去的叛党和叛军,何谓“叛”?明明周王本身就是叛军啊!这话是诛心之论,卢君陶已经准备好迎接对方的雷霆之怒了。

“你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我很明白,我和别人的不同在哪里。是人就都有公私之心,地位越高,私心越少越好,虽然很难。”这些话虽然看似不答卢君陶的问题,可也算是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我不会骗你,骗人于我而言,很难。我会用一辈子证明,我没有说谎。”

恍惚间飘零半生,青丝变白发,卢君陶的脸庞和手背,也渐渐变得像枯树皮一样,可那远处的天山,好像没变过一样,或许魏庭燎带兵的时候,天山也是如今这样。卢君陶发觉,自己像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世界,是凡尘俗世,另一个则是天地山川。只要置身于名山大川中,他便觉得人世变得微不足道,高山仰止。

不过,卢君陶之所以有今日,正是因为在凡尘俗世,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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